想着她之前跟余国庆约定的时间,也担心家里抵不住李家的哭闹,便在第三天一早往家里赶。
只是她走得早,李家人也不晚。
余国庆昨天压着火没跟李家人干起来,一大早在吃饭时,又见李家男男女女在家门口哭喊,哭喊着让齐家把女婿还给他们。
余国庆心里头的火气腾地冒出来,他把饭碗一搁:“有完没完?真当劳资不敢打人吗?今天劳资就给他们一个教训!”
说着,起身操起门边一根扁担就要往外冲,余秀莲被吓了一跳,连忙拦阻他:“国庆,不要冲动。”
“这也不要,那也不让,难道任由李家人天天在家门口号丧?”余国庆不满,目光射向坐在饭桌旁的齐传宗,又扫过上首的齐老爷子。
齐传宗眉头紧皱着,在余国庆目光看过来时低下了头。
齐老爷子喝完最后一口粥,掀起眼皮对上余国庆的视线,问道:“悦丫头走之前怎么给你说的?”
想到齐悦反复叮嘱他不要跟李家人动手,余国庆心里一堵,再看齐老爷子不急不躁的样子,心底也有了气:“老爷子,您好歹也是村里的大队长,李家人都闹到你家门口了,您难道就不能拿出点魄力来?”
“什么魄力?是让老头子我以权谋私的魄力,还是叫上村里人跟李家人干上一场的魄力?”齐永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保管村里人还没动手,李家人就往地上一趟,正好给了他们要医药费的机会。”
余国庆也不是没脑子,但实在是被李家人没脸没皮的哭闹给弄得脑门子发胀,此时听得齐永福这话,登时明白过来:“他们这么闹就为了要医药费?就为了李老三赔付高达树那三十多块钱?”他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们不是为了雷军那子?”
齐永福看了余国庆一眼,不置可否。
“不行,不能给他们钱,不然有了一次就有下次!”余国庆怒道。
齐老太太不满地将饭碗往桌上一磕:“管李家人要的是什么,把齐悦的婚事退了,一了百了!”她也是要面子的人,这三天出门就顶着村里人异样的目光,明里在安慰她,说李家不要脸,暗地里还不知怎么嘲笑她,反正她是受够了!
齐永福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嫌吵,就搬回老宅子去。”
齐永福的语气很淡,也似真在为她考虑,齐老太太却没有感受到他的好意,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响丢下一句话:“我就住这,哪都不去!”就噼里哐当地收拾碗筷。
牛根似被吓住了,碗里的白米粥没有喝完就赶紧放下,齐明明却不惧她,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还没吃完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李家人都要冲进来了,你还吃!”憋屈的齐老太太,心底的火好似寻到了宣泄口,冲着齐明明发了出去。
仿若印证她这话似的,院门被推开,李家人蜂拥冲进来,当先的是一个面容沧桑的妇人,身上衣裤补丁累着补丁,趿拉着一双草鞋,扯着嗓子哭嚎着朝着余秀莲就扑过去。
余秀莲听到院门动静刚走出堂屋,就被妇人扑了个正着,她连忙挣扎:“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但那妇人非但不放,反倒跪了下去,一双干瘦得青筋凸起的手紧紧抓住她哭喊:“大妹子,你行行好吧!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家雅萍原先就惦记着雷军不肯嫁别的人,现在我家男人被派出所抓了,家里的名声都坏了,雅萍就算想嫁别人都没人会要了,求求请你们把雷军让给我家雅萍吧,下辈子我给你家当牛做马”
原本被齐永福劝得放下了扁担的余国庆,看到他姐被那妇人抓得手都红了,怒火再次冲到头顶,大步跨过去,抓起妇人的胳膊一提溜:“给劳资滚蛋!”
“你干什么?”
“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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