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实属大逆不道,若是触怒了楚云轩,自己恐小命不保,可是,一想起歪歪曾拿性命相护,她就不得不说。她抬眸,迎上楚云轩迫人的目光,道:“奴婢只是觉得过于蹊跷,何以公主前脚刚失踪,我们青鸾别苑的婢女杜仲后脚就出现在了坤慈宫。”
楚云轩面露不耐烦的神色:“王后不是说过,人是她派到青鸾别苑帮忙的,听她调遣,那她出现在坤慈宫也是合情合理。”
“杜仲在青鸾别苑时,从没提及过她是归王后管辖的。私下聊天时,她还告诉过女婢她先前是在长公主府伺候,长公主不喜欢她,把她遣回王宫。那日正好玉函公主入宫,管事所便把她给发来了青鸾别苑。”
楚云轩目光中阴云密布,嘴唇抿成一条线。
春兰知道楚云轩听进去了,便乘胜追击:“到底如何,把杜仲召来,一问便知。”
楚云轩愣住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涌出一阵酸楚。如果真是母后做的,那他该如何面对。
春兰自然知道楚云轩的担忧,嫌疑人是他的母亲,他怎能不犹豫,可是,她看看昏迷不醒的歪歪,喃喃自语道:“若找不到真凶,她在这里就是危险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今天就让龙天麟把她带走,或许,她还能……”
“住口!”楚云轩霍然立起,大喝一声,凌人之气直扑春兰而来,春兰忙垂下头去,连声道:“奴婢失言,请王上责罚。”
“念你忠心护主,罢了。你跟小宁子去,带上守在殿外的侍卫,去把那个婢女带来。”
春兰眼中闪动着希望的华光,整个人跪倒在地:“遵命!”
杜仲被人从床上扯起来时,扁口鱼一样散开的五官惊恐地拧在一起,倒好看了许多:“你,你们抓我做什么?”
春兰从侍卫身后现出身来,杜仲心头一寒,停止了挣扎。
太宸殿,新王楚云轩不怒而威:“说说看,你到底为什么在坤慈宫。”
“小,小的本就归王后管,王,王,王后叫小的去帮,帮她做些事。”杜仲紧张地话都说不好了。
“王后叫你去做何事?”楚云轩冷冷地道。
“做……”杜仲喉咙哽住,突然说不出话来。
楚云轩加重了声音:“做什么?还不快说。”
可是杜仲再也说不出来了,鲜血从唇角淌出,整个人轰然倒地,剧烈抽搐着。
春兰忙俯身下去:“你怎么了?”相处了这好些时日,还是有感情的。
杜仲眼中流出血泪来,声音挣扎着嘶哑地道:“我不知道她们会伤害她,若知道,无论如何,我,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她们,她们是谁?”
“是,是……”
声音在喉头咕哝,一大口血从口中喷出,洒在春兰淡蓝色的衣衫上。杜仲的身体再不动作,带血的双眸空茫地望着春兰,再没了生气。春兰瘫坐在地,悲戚起来,在青鸾别苑相处种种,一幕有一幕闪过脑海。
小宁子拖开春兰:“快离远些,七窍流血,应是中了剧毒。糟糕,你衣衫上沾了血迹,快去脱下。”
春兰依言,往自己房间跑去。
楚云轩脸上面无表情,仿佛是受了巨大打击后的迟滞,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召闫太医来验尸,我倒想看看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小宁子离开后不久,春兰换了新衣服返回。她看见楚云轩孑然立在大殿中央,脊背微屈,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帝王家的孩子,被裹挟在权力的漩涡之中,何曾有过半点温情和片刻的安宁呢!
他缓缓走到门边,怆然地凝望满目疮痍的黑夜,悠悠道:“唯一能保护她的方法,就是娶她,让她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
春兰在他身后,望着他倔强而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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