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陆嘉月握住自己已经被曲榕攥得麻木到失去知觉的手腕,茫茫然回首望去。
她眼中有泪,四周景物皆迷蒙看不真切,四下里好一番寻顾,才看清了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立如玉树。街市里灯火阑珊,映照着他依旧温润的眉目,却不复初见那日一般面若春风。
他微蹙着眉头,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嘉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国舅爷...救我...”
*
丁璨尚未开口诘问,曲榕便已逃之夭夭。
其实原也不用丁璨开口,任是谁见了丁璨,因着他的身份,心里也会先自怯了几分。
更何况曲榕当街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举动,丁璨只需向国子监的监正透个话音儿,那曲榕今后就不必再去国子监读书了。
可能科考仕途,今后也都无望了。
陆嘉月哭得伤心。
重活一世,竟还是免不了要被曲榕欺辱。
隐在暗处的阿栗现身,走到丁璨身边,悄声问他:“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璨砸了咂唇,想了想,笑道:“还是得将她送回去---她身边跟来的那些人,一时半刻只怕还寻不着她,若让她自己回去,再遇上那登徒子,咱们的好事可就白做了。”
阿栗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丁璨看着陆嘉月。
小丫头实在哭得伤心,鼻涕眼泪一起流,鬓发也乱了,衣裙也皱了,手边也没块绢帕可擦擦鼻涕眼泪的。
哎,着实可怜。
于是从袖中取出自己随身的一块绸帕递了过去。
“给,擦擦罢。”
陆嘉月头也没抬一下地接了过去,第一下擦了一把眼泪,第二下,擦了一把鼻涕。
丁璨眉心一蹙。
行,这块帕子今后可算是用不成了,就送给这小丫头得了。
陆嘉月哭个不停。
心中实在委屈。
可也怨不得旁人,若不是自己执意出门来夜游赏灯,想要一睹京都上元佳节的风采,又怎会落单,以至于孤身一人,被曲榕欺辱至此。
绸帕被眼泪浸湿透了半边,阿栗摇了摇头:“这还得哭多久?这大晚上的,可别没哭坏,倒是给冻坏了。”
“没见过像你这样,不准人家女孩儿哭的,”丁璨笑了笑,看着阿栗,“人家受了委屈,合该哭上一哭,才能长些记性,今后便不敢再随意出门瞎逛了。”
陆嘉月柔弱的小肩膀一抽一抽,抬起泪眼看向丁璨。
“国舅爷说得对,今后,我再不随意出门了。”
丁璨点点头,“长了记性就好,”又扭头对阿栗一笑,“看见没,我说的可还对?”
阿栗翻了翻眼皮。
街市里行人愈见稀少,满城华灯照亮了深蓝夜空,一轮黄蒙蒙的月亮,正缓缓升至中天。
丁璨自负手立于街边廊下,仰首望天,似在赏月。
阿栗则抱着肩膀靠在墙角,一时看丁璨,一时看陆嘉月。
陆嘉月以绸帕掩面,哭得正伤心。
慢慢地,那哭声从呜咽变成抽泣,再从抽泣变成无声落泪,最后眼睛干涩,眼圈儿红肿,欲哭无泪。
“哭好了?”丁璨含笑看着陆嘉月。
这样揶揄的语气,让陆嘉月顿觉羞愧,脸上忽的一红,手指间绞弄着被揉搓得一团凌乱的绸帕,极轻地点了点头。
“嗯,那便好,”丁璨微微颌首,“走罢,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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