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向前的老战友家在贵田县乡下一个村子里,有三四年没有联系,突然打来了电话。车向前听得出来老战友的语气有点紧张,期期艾艾的,估计家里有什么事情,又难以启齿。车向前就主动道:“德成呀,你我是多年的老战友,虽然几年不见面,没有联系,但是心灵是相同的,感情一点也没有变,时常都互相想着的。你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啦,你再那里打的电话?是城里还是镇上?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来给我听。”
对方略微沉默了几秒钟,就说了是父亲不行了,心脏病,在县医院住了两个月,昨夜拉回来了,过不了今夜了,想了一天,还是要给向前哥打个电话。
车向前说:“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车向前着急起来,他当年在老战友家住过一段时间,他父亲腾房子让来个年轻人柱,自己住牛棚,过后一想起这事,车向前就不停地骂自己。
“向前哥,我真的是不好意思开口,我现在好难啊,父亲住院这几个月,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光了,还欠下了左邻右舍一大笔,父亲这就要闭眼睛了,棺材坟地的事……诶,我不晓得要怎么办……”
“德成呀,你不要再说了,我明天就过来,你想办法,请医生来抢救,争取他老人家多活点时间,我尽快过来,要让我最后看他一眼呢。”
车向前即刻回家,三言两语说了情况,叫爱人拿存折,把里面的钱全取出来,救急要紧,他明天赶早走。爱人急急忙忙去把钱取来了,说:“本金带利息龚五千三百一十五,都带上,整数给老战友,零头你留着,该用就用。”
车向前把钱包用手巾包好,装进挂包说:“讲好了,我们现在是先借给他,等他有钱的时候,再要他还。”
爱人摇摇头说:“你们是患难之交,十多年的感情,一方有困难,另一方就要主动站出来,共渡难关,不能因为舍不得伤害了感情。”
车向前赶了一天路,第二天傍晚到下,此时老战友的父亲奄奄一息,眼皮正慢慢合拢,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车向前扑上去,抱住他的肩膀,轻轻摇动着呼唤:“刘叔,我是向前,我来看你来了。”喊了几声,好像有了动静,老眼动了一下。车向前泪流满面,继续摇晃老人,想把他救回来。可惜时辰已到,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合上了眼皮。
车向前擦干眼泪,站起来把手帕包好的钱交给刘德成。刘德成站在父亲脚边,双手捧了钱,嘴唇微微搧动,双膝抖动起来,摇晃着,站立不稳,跪了下去,车向前以为他给父亲磕头,没想到他转了过来,是要给自己磕,吓得慌忙一把将他扯起,说:“你干啥?”
有了这一大笔钱,棺材坟地丧葬活动等事项得以顺利进行,还剩下一些,可以还掉部分欠款。刘德成打起精神,里里外外操持安排,车向前跑前跑后,跟着忙碌了两天。老人安埋下去,晚上,亲戚朋友陆续回归,只剩下两战友的时候,车向前说:“明天起早我也要回去了,复山之事,你就自己操劳了,节哀顺变,好好休息几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刘德成一声叹息:“还能做什么呢?我只想求我堂哥,他明天要回去了,我想问问他,不嫌我年龄大的话,就带我去广州那边,找个打工。”
“你还想去打工?哦,我倒忘记问你了,运输公司不是答应给你办退休吗?难道没有办好?”
“办是办了,但是……”刘德成摇头。
“怎么回事?”
“他们说,我的工龄只能从到运输公司时计算,无论如何达不到三十年,就不能按现行退休政策办理,只能在家等着,满三十的时再去申请办。”
“怎么?你过去在粮站,运输站的那些年,都不算?哪有这样的规定?”
“他们说,就是有这样的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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