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地往下滴。何大海眼睛红肿,依靠着门楣,闷着脑袋一支接一支地狠狠地抽着。老扛把子、何凤山和何老六忙着在张罗丧事。姚七月、姜小丫和李金香也都不断地抹着眼泪,她们守在何大山的身边,费尽了力气也拉不起来。
“秀清,秀清!你不能走啊!”
“你不能这么丢下我和孩子啊!”
何大山见盖着白布的拖车,被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猛地一下子冲了过去,一把掀开白布,整个人一下子全傻了。
何大海连忙一把抓住他,狠下心来,把白布重新给嫂子盖上,连忙摆了摆手,让何凤山和何老六赶紧推走。
“不!秀清,你不能走!”
何大山疯了一般,又冲了过去。无奈之下,何大海只能由着他紧紧地抓住嫂子的手,撕心裂肺地干吼。
“大山,人死不能复生,你冷静点!”
何大山充耳不闻,他傻傻地一把把嫂子抱起来,使劲地抱着怀里紧紧地不愿意松开。俩个新生的孩子,似乎知道妈妈走了,也哇哇地在余珍珍和兰花的手里使劲地挣扎着大哭不止。
老扛把子、何凤山和何老六一边流着泪,一边给她撒下落地钱。
余香刚刚走到门口,见到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苍白,心口猛地一阵揪痛,头脑晃了晃,没等到何大海冲过来,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
嫂子扔下何大山和两个新出生的孩子,走了。
余香一病不起,大病了一场。
何大山失去了往日的劲头,成天说着胡话,看着两个新出生的孩子,就像看见了今生的仇人。余珍珍和兰花不敢把孩子给他带,只得卖来奶粉帮着他带。
姜小丫每天守在何大山的身边,生怕他想不开做傻事。
何大海只得跟卫婷儿请了假,守在家里,帮着何大山操持家里的事情。
“白水河边一枝花”出人意外地凋零了,整个鲜家嘴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何大山浑浑噩噩地要死要活,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余香忍着悲痛,拖着病体,狠狠地抽了他几巴掌。
余香的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你是不是想去死!你去死啊!”
“啪啪!”
“你这个懦夫!你死了,孩子怎么办?嫂子连孩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你想怎么给她交代!”
“你去死啊,白水河就在身边,你可以跳河,你也可以抹脖子!你有种你去试试!”
“啪啪!”何大海、老扛把子和何凤山拉都拉不住。
姜小丫见她舍出了命,猛地扇何大山的耳光,连连哭着,给她求饶,“余香姐,求求你了!你别再打他了,他已经这样了!你不能这么对他!”
“你滚开!”余香一把推开她,跟上去又是“啪啪”几巴掌,打得何大山满嘴鲜血。何大山开始一直冷冷地看着她,那种冰冷到骨子里的寒意,让周边的人都不寒而栗。
“你去死啊,怎么还不去死!”余香连扇了他几个巴掌,眼泪落成了雨,她一边流着泪,一边使劲地扇,抽着何大山不断地抽搐。
良久,何大山已经木讷的眼睛,慢慢地有了一丝光芒,冰冷的眼睛,时而泛起痛苦的绝望,时而又心生悔恨。等到余香打得没有了力气,他自个抬起手来,啪啪地又给了自个几个耳光。
余香冲上去,又是几脚猛踹。在生生受了余香几脚之后,他方才哇哇地大哭起来,一把抱住余香的腿,“余香,余香!我的秀清,她死了啊!死了!”
余香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脑袋,使劲地晃了晃,“嫂子走了!你糟蹋自个你还像个男人吗!你给老娘马上滚起来,给孩子喂奶去!”
何大山傻乎乎地问道,孩子?什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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