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皱眉道:“哪里有什么鬼神,这叫热入血室证,仲景说过:妇人中风,发热恶寒,经水适来,昼则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发作有时,叫热入血室。”
亲兵甲道:“噢,原来不是中了邪!”
亲兵乙:“我早说了,你又不信,咱们这训练营尽是大男人,阳气足,哪能进邪祟!”
老郎中瞅了他们一眼“不是有鬼,只不过以前给她瞧病的庸医用错了药,导致痰涎上涌,白日里已用了麻黄汤,现在得先用一呷散把痰去了,才好再进行调治。”
周眉妩躺在那里给几个大男人瞧着也是不便。张辅先是将甲乙两个亲兵轰了出去,药僮瞌睡着煎药去了,老郎中又回自己房中躺着去了,只有他守在周眉妩身边,这样也能令她安宁一些。
一个时辰之后药才煎好,服侍着周眉妩喝了下去,周眉妩身子弱,歪在榻上又睡着了,张辅也困得不行,伏在桌上打了个盹。
等到天色大明,周眉妩便醒了,吐出了大量的痰涎。她样子十分羞惭,仿佛怕张辅嫌弃似的。
张辅安慰她说:“没事,谁还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走到门外一看,甲乙两亲兵靠着墙睡得正香。
张辅轻轻在他们的脚上一踢,两人立即醒了。
“你们也辛苦了一夜,去吃点东西吧。吃完了你们自己回去补个觉!”张辅从怀里掏出一张宝钞,交给亲兵甲。
亲兵也是轮值的,他们昨天值班,今天便可歇一天,故此两个亲兵兴兴头头地拿着钱钞走了。
亲兵甲道:“咱们去吃羊肉汤泡面!那才香!”
另一个不同意:“还是吃馒头炒肝,再来一份糖油饼!”两人争论着远远去了。
这时候老郎中也起来了,他起得早,在院子里打了一趟五禽戏,便走到前边来看周眉妩。
“化了痰,吃两剂柴胡加地黄汤就好了,你带着药回去罢,叫亲兵煎药便是。”
重重地付了诊金,拿了药,周眉妩死也不肯坐马车,只得抱着她骑在狼背上,趁着天色早行人不多,飞也似地跑回训练营去了。
只是到了训练营一箭之地,张辅便跳下马来,再抱她下马,两人步行到了训练营门口。
这年代,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自己是男人没什么,这姑娘以后还要嫁人的。
回到鹿鸣苑,张辅叫她自行去歇息,自己倒头便睡,他还得补个觉。
北平布政使郭资正同新任的北平行都指挥使平安c北平按察使陈德文一同站在大门口,恭送曹国公李景隆离去。
几人都喝到一定的份量,面部褚红,眼睛发直,舌头都大了,但李景隆还是那幅俗世翩翩佳公子的样子,面上丝毫不见醉态。
非是他酒量甚豪,而是他心里念着仁泰殿里的两个美人儿,她们可不会喜欢侍候一个醉鬼。
花看半开,酒到半醺,若是太尽,便失了趣味。李景隆是万万不愿意做出煞风景之事的,因此,凡是三司敬酒,他都只浅尝一口。
酒宴便设在园子里的紫藤架下,虽然不是花开时节,但也清幽可喜。
人也不多,只有北平三司c曹国公李景隆四个。
本来他们也邀请了朱家两兄弟的,但世子推说庶务太多脱不开身,高阳王说是郡王妃生辰,他走不开,因此便只有李景隆一人孤身赴宴。
郭资是个雅人,自己喝,但不勉强别人喝,今天是他做东道主,一杯一杯敬过去,很快便有几分醉意。
新任北平行都指挥使平安是个耿直人,他敬酒,自然是一口干了,你喝没喝完,他是不管的。
而按察使陈德文,他品阶最低,一直唯唯喏喏,只管敬酒,别人敬的他也酒到杯干,喝的着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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