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喜领人走到收押张辅的重刑犯狱边,取灯一照,发现牢门旁边一双眼睛正灼灼地看着自己。
原来这罪囚还没有睡觉,也是,犯下这么重的罪行,还能睡得着吗?
吴玉喜丝毫不以为意,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他审讯的一般都是军官,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耿直,桀骜不驯,遇到事,都是一个熊样。
“张辅,出来!”
牢头苦着脸打开牢门,因为王班头已经换班回家睡觉了,这牢头得了王班头的嘱咐,叫他多照看着呢,但是人家官老爷深夜要来审案,一个牢头有什么办法呢?
“出来!别磨磨叽叽的像个娘们!”两个副手对着黑漆漆的牢里喝斥道。
吴玉喜下颌一点,示意他们推门进去,将张辅挟持出来。
不料身边突然响起幽幽的声音:“呵呵!吴大人,百户大人啊,你来晚了一步!咱们高阳王正要提审张辅呢,你看,这”
旁边走来十几个全副甲胄的将士,领头一人穿着五品武官袍子,手中拿着一个獬貂豸蟠云花铜符抛上抛下,正是郡王府仪卫正张信。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郡王府亲自派来的人,吴玉喜不敢与之相争,一边行礼,一边讪讪说道:“既然都是来审讯张辅的,张大人,能不能让俺也在一边旁听,卑职也好了了这桩差事”
张信把眼一瞪:“咱审案子何等机密,岂能与外人闻?等咱审完了你再审罢!”
吴玉喜心翼翼地问道:“大人,那您什么时候审完?”
张信搓着短短的胡髭沉吟道:“许是一天,不行,一天肯定不够!有得个十天半月的应该够了,如果还没有审讯完毕,我再遣人告之你罢!”
十天半月!估计那时候国公爷都要回京缴旨了,那自己还审个屁啊!
明知道这张信在消遣自己,但吴玉喜看见张信笑起来露出的雪亮牙齿,竟然不敢辩驳。
这张信以前跟随燕王,后被他指派给高阳王当护卫,也不知道杀过多少鞑子,一身都是杀气,眼睛一瞪,吴玉喜就忍不住哆嗦,他一向在京军,没动过什么干戈,只有他弄别人,别人却弄不了他,相比之下,真是只狐狸碰见大老虎。
“是是是,卑职告退,大人您若是审完了,千万要告诉卑职一声!”吴玉喜哭丧着脸带着人走了。
他打算在大狱门口等着武天赐,据他猜想,既然张辅都有人保着,那么张玉定然也不会任由武天赐审讯。
果然,没多久便传来脚步声,探头一看,武天赐果然带着人灰溜溜地回转了。
“大人,你这是”
武天赐看了他一眼,恨声道:“真是出了鬼!那老和尚竟然和那张玉在彻夜在下棋!”
他还没走到关押张玉的牢房门口便被王府几个侍卫给拦住了。
“悄声!道衍大师正与张大人在下棋呢!吵到他们可不得了,要挨板子的!”
“在下要提审”
侍卫眼睛一瞪。
宰相门口七品官,何况是燕王府,人家看门的都是百户千户,得罪了他们绝没有自己好果子吃,何况这还是北平,人家的地头。
武天赐一肚子计谋,在这些侍卫面前竟没有一点施展的余地,只得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回家睡觉去!”他闷闷不乐地说道。
吴玉喜觑了觑他的面色,只见一片铁青,便婉转劝道:“大人,不如咱们向国公爷据实禀报,这案子咱们真没办法审!”
武天赐一咬牙:“我就不信了,这老和尚能和他下几天几夜棋!”
吴玉喜心道:“今天是老和尚和张玉下棋,明天来个老道士和他下棋,后天换个喇嘛和他下棋,武大人你手段再怎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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