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开始下起了细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酣睡了一宿的人们一起床, 便看到自家屋檐上站着成群的黑鸦, 有些久久盘旋于空中, 有些则在头顶上嘶哑长鸣。
街边的小贩拿起旁边的扫帚驱赶,那些黑鸦扑腾了几下翅膀却不愿离去, 越赶叫声便越发凄厉, 在这个雨幕里听起来莫名有些烦躁和压抑。
雨幕如同一张大网, 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偶尔见到一两个, 也是急着赶路的,撑着纸伞行色匆匆的快步离去,无意在街上多作停留。
晨雾和雨帘细细绵绵的仿佛在眼睛上布了层灰纱,朦胧的看不明切。
一把素白色的油纸伞划破了雨势,雨滴顺着伞架缓缓滴在了地上,在泛白的布鞋前溅起了浅浅的水花。
纸伞遮住了这人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翩翩白衣上一截修长的脖颈,他逆着人群而上,踏过细雨,衣袂纷飞, 带着不沾半分纤尘的素净。
方府外的雨势逐渐增大, 细密的雨滴汇成一条溪流, 流淌进了石板路的缝隙里, 如果有人在的话,能看见那些小溪流从透明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平日里辉煌气派的大门前总会站着几个高大勇猛的侍卫,可今日这大门处却冷清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呱——呱——”
黑鸦在方府的红瓦上粗沙的鸣叫,房檐下的雨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空无一人的方府里,只有这些黑鸦转着黑眼珠见证了这个平日里声声鼎沸,人流不息的地方化作人间炼狱的场景。
遍地的尸体残骸,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堆,底下的鲜血汇成了血流,不消片刻,又被雨水给冲刷的干净,雨丝里仿若都沾上了血气,黑鸦盘旋在这些尸体的周围,一下一下啄着这些人身上的烂肉。
一个黑衣少年坐落于尸堆顶上,衣衫破烂,手里拿着被淋湿的血馒头大口吞咽,雨滴顺着下巴流进了衣襟,在脸上留下一道深红的水迹。
“嘎——嘎 ——”
围着啃食腐肉的黑鸦突然扑簌着翅膀朝天空飞去,仿佛是来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
“啪嗒”
脚踩在水坑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院子里显得格外轻灵。
少年仿似没有听见,还是垂着头啃着手里的馒头。
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纤长如葱的指尖从伞下伸出来,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白袖,衬得他腕间肤色越发莹亮白皙。
扶上那少年的脸侧,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少年好似闻到了指尖有一股好闻的梅花香,嘴里不由得一馋,张嘴便想朝着那人的拇指上咬去。
那人的手却没有躲闪的意思,手指轻移,改为两指捏着他的脸颊,少年的嘴便动弹不得,随后,指尖用力,少年咧着嘴,露着利齿,一脸凶相的被迫抬起了头。
纸伞轻移开了一些,少年便只望到一抹刺眼的白光。
“你这双眼睛倒是生的好看。”
那人唇角轻勾,肤色白皙,眉间满是温和,眼里似带着春风,睫毛轻颤,少年的心尖上便像是被羽毛拂过。
少年抬起头仔细望了望,发现那双柔软的眼下还有一颗黛青色的泪痣,不过颜色有些淡,不注意就给忽视了。
心无杂质的少年这是生平第二次感觉一个人原来能长得这么好看,至于第一次他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见到过一个能与之匹敌的人。
见到少年的眼里有些呆滞,那人浅笑出声,话里有几分揶揄。
“没想到,还是个好色的小子。”
听得这话,少年反应过来,别过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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