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和所谓的清流并不一样吧。
所谓清流,为的是名。
而白珞,为的是民。
他对白珞有些好奇,他想看看,看看这个漂亮却傻气的小家伙,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细细看完了手里的信,柳之然想象着白珞睁着那双闪闪发亮的漂亮大眼睛,手长脚长的身子在田野里走来走去,精神抖擞的带着一群人在荒山建村开荒的场景,他脸上不由也浮现起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意来。
休徵?
河清海宴,神人无杂扰之灾,物阜民蕃,休徵之应。
原来这就是白珞的字。
不错,他喜欢。
坐在书案前,柳之然提笔写了回信,待墨干后,封入了油皮纸筒,唤了花潜进来。
“把这信送给苗仵作,让他转交给白珞。还有,吩咐他,白珞如遇紧急情况及时传递消息给我。”
“是。”
“我通过暗卫信道送给皇上的密信,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柳之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回大人,算算日子,应该是今日就能到了。”花潜恭谨答道。
“恩,已经五日了吧?”
“是,大人到武威已经五日了。”
“要是明日盈丰还不来找我们,那我们就回安宁县。”
“是,大人。”
“下去吧。”柳之然重新拿起书卷,吩咐道。
花潜退下了。
清秋的夜晚,皎皎的月光照耀着这处闹市中临时被柳之然租赁的小院。
小院干净而清寂,只在西侧的书房中露出昏黄的烛火,院子里的虫鸣声随着花潜的开门而传了进来,又随着花潜的关门声而消失在门外。
小小的书房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静寂,唯一静不下来的,是柳之然的心。
他紧握了握手中的书卷,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脑海中浮现起那日乖顺柔弱的伏在自己怀里的人,他的脚伤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
柳之然抿唇,无奈的放下书卷,起身从行礼箱里拿出一个檀木匣,这是那日和盈丰粮铺的祝老板喝酒后,祝老板送给他的小礼物。
他倒出里面的一块羊脂玉佩,随意扔在行李箱里的衣物上,又取过白珞的信,仔细的捋平放了进去。
匣子被仔仔细细的收入了行李箱的最下层。
而兰州知府在今晚也收到了高台县令和临泽县令联名上禀的文书,文书中大肆批判白珞贪污受贿,擅自安置流民,劳民伤财,私用库银,私放官粮,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洋洋洒洒竟写了十几页之多。
与此同时,柳之然从西北寄来的密折也放到了皇上的龙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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