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遗腹子。”
“是一个女孩子。”
“咋啦?”
“那年播种小麦的时候,胡荽将女儿放在田头的沟沟里,自己低头一心一意地播种小麦,突然听到山岗上有人喊‘狠叼小孩啦——狠叼小孩啦——’,等她抬头一看,一只白色的狼叼着小孩已经飞速地越过了山岗,可惜女人们啦两眼发黑,昏死过去了,满田满畈的人放下锄头纷纷追赶狼,赶过一个山头又跟了一个岗,哪里看到狼的影子呢。”
众人都张大着嘴巴,一时缓不过神来。
“后来呢?”牛蒂子问道。
“后来播种的人喊来我们村里全体村民找了一下午,没有人影,此事惊动了派出所,民警也跟着全体村民进山找了三天三夜,哪里有孩子有影子啊。”康挑夫感慨地说:“生不见尸,死不见鬼,可怜马寡妇,啊不,可怜胡荽丧夫失子,痛彻心腑呀。”
“这寡妇算是彻底断子绝孙了。”牛蒡子粗里粗气地说。
“她还年轻着呢,说不定改嫁后可以再生一个的。”二姐夫安慰他俩说:“她最近精神有些失常,她母亲经常到我药店里购买安眠药,肯定是给胡荽喝的。”
“狼叼走人了,哪里还有回来的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酒也喝得八九不离十了,我男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我赶紧将他扶到房间睡觉。
眼看太阳快要偏西了,二姐夫说家里有事,几个病人等着呢,康挑夫说明天还要送货到乌龟尾山去,只有牛蒡子赖着不走,我丝毫不客气地说我们这里的客户是要付费的,他于是知趣地跟着二位下山了。
这一夜,我男人和我都失眠了,我男人辗转反侧,我明知故问地责怪他:“反过来辗过去的,是在想那个女人啊?”
“这荒山野岭的,除了狐狸精,还有那个能想啊!”我男人也心知肚明地反唇相讥。
我男人索性爬出被窝,穿上大衣,走出房门。
窗外,银妆素裹,月挂寒宫,大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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