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淙在大理寺门口等了安长月许久,才见她一人一马飞驰而来,才一下马便拉着他往里走,说是要立刻见李寺卿。
李淙连忙拉住人,小声说道,“见我阿耶之前先见一见另一个人,或许对案子有帮助。”
安长月眨了眨眼,紧了紧身上的包袱问见谁?李淙没有回答,带着往另外一边走,那是去老吴的敛房的方向,安长月心想谁会这时候去老吴那里?
进了小院,安长月没有看见老吴,倒是看见一个身体肥胖的老婆子坐在院中发抖,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敛房的阴气给吓得。
“她是?”
安长月轻声问李淙,李淙没多说,上前一步冲着院子里的老婆子点点头,那婆子立刻起身道,“是叶公子的妹妹吗?溶月楼的纤娘让老婆子到大理寺来找叶公子和安娘子,还说老婆子这话对案子有帮助。”
她知道李淙的身份,他是大理寺卿李朝隐家的公子,所以她觉得即便当着他的面儿说也无妨,“当年城南赵家农庄失火的第二天,老婆子曾在废墟上见过一个人,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妇人,看她那样子十分自责,似乎赵家失火她有责任似的。”
这些都是严婆自己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不好说。
“你就是严婆吧,那个妇人你可认得?”安长月想起叶云深那日回来说的老婆子,但她没时间关心严婆其人,她想知道的是那个有可能跟农庄大火有牵扯妇人。
严婆想了想,“老婆子隐约记得那妇人住在延福坊,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听说是老来得女,才两三岁大小。”
她对这妇人多少知道点,就是因为当年在城南遇见过,她便留了几分心,但这一年来她生意繁忙,便渐渐把妇人给忘了。
安长月点点头,问李淙去延福坊找人了没,李淙点头表示刚派人过去了,不过不知道夜禁之前能不能把人请来。
严婆心知事关重大,只敢在一旁看着,一声都不敢吱唔,但这可是敛房外,里面还躺着三具尸体,她这心里发毛啊。
“她是最后一个知情者了,杨萍c季芳和绣奴这些年一直暗中联系,那妇人铁定也多少知道,只要找到她,这案子说不得就能破了。”
严婆嘴巴蠕动了几下,想说又不敢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两位,你们说的那三人的关系,老婆子我多少了解点”
安长月和李淙一下子都把目光转向了严婆,李淙沉不住气道,“那赶紧说出来,这件事对大理寺办案很重要。”
严婆抿了抿唇,肥胖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把脑子里知道那点东西稍微整理了下,说道:“三年前农庄大火,那个叫杨萍的是唯一逃出来的人,而季芳,也就是员外郎夫人去过大火焚烧时的农庄,至于刚死不久的绣娘,不对,现在是叫绣奴,她是农庄每年都会请的账房先生的小女儿。”
三人的身份从严婆嘴里得到了最准确的证实,也找到了三人跟城南农庄大火的或多或少的关系,当年三人都在大火起来时在农庄外,所以她怀疑的那个凶手便有了动机杀人复仇。
“老婆子当年听到过一些传言,说放火之人就是被卖进农庄的杨萍,说是她心有不甘才放火烧农庄发泄,但没想到大火随风一起,竟把整个农庄的人都葬送了火海。”
“不是她,对吗?”安长月虽然是问,但神情笃定,虽然外间传言和真实的杨萍有所不同,但她还是觉得杨萍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严婆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真正放火的人是谁,但一定不会是杨萍,如果凶手是赵家大少爷的话,那他一定是杀错人了。”
严婆叹了口气,当年杨萍决绝的把绣娘卖进春水院,她就猜到那个绣娘多半跟农庄失火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她,或者是那位账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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