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年前的四月四号,凌晨四点四十四分,一个体重八斤多的女婴降生在这栋死过许多人的家徒四壁的房子里。
她的出生让大家很失望,因为她是个女孩。
她的妈妈在生下她一个月后就坐上一辆豪车,离开了这栋破房子。
她的父亲,从此开始怨恨她的母亲以及女人。
在她三个月的时候,她的父亲不会照顾她,她瘦的皮包骨,发烧后哭个不停。
最终她的姑姑将她抱走,养了几个月,在她姑姑的一顿批评下,她父亲终于开始学着照顾她。
“这个孩子还没有上户口呢,你给她取个名字啊。”村民们纷纷议论道。
她的父亲是个没有文化的人,连一个字都不认识。
可怜的她,连一个名字也没有,更别说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有什么人格了。
既然没有名字,那就叫苏字吧。
不巧这个字,却成了这个恣。
——
苏恣提着一堆东西,来到了自己曾经生活的家。
这里是一个距离市中心三十公里的地方,这里属于城乡结合部。
每天都有人运着一卡车的物品打算去城里买,偶尔有几个年纪大的孩子会坐在卡车后面到城里玩。
苏恣拿出了钥匙,推开了家门,灰尘扑在她脸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阔别家多年,就似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
邓先乔跟在她后面,帮她把东西提了进来。
“你真的没事吗?今天大年三十,你真的不和家里人过。”苏恣这个问题问了遍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家里人。”
邓先乔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没有让苏恣孤独,一路开着车陪她回家。
苏恣和邓先乔在打扫完屋子后,就准备出发去后山。
冬天,天和地连在一起,如死一般苍茫,树枝如铁丝一样,叶子飘在空中犹如偏偏起舞的枯叶蝶。
所有植物都枯死了,苏恣难得在山上看到一片花丛。
她付下身,看着那片白色的花丛。
“是波斯菊!”她激动的将邓先乔拉了过去,俯身蹲下来看着那些花儿。
白色紫色的野花在风中摇晃着,她想摘几朵给父亲。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苏恣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大衣。
“冷吗?”邓先乔走上前问道。
苏恣摇了摇头,看着那美丽的花儿叹着气。
这些花儿生长在寒风中,在万千植物枯萎之时仍傲然坚强的绽放,她实在不忍夺取她们的生命。
过不久,他们就爬到了山顶。
苏恣将买来的冰糖心苹果摆在了父亲的坟前,用毛巾擦了擦父亲的石碑,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十二年了,她含着泪笑着看着面前的石碑,眼泪在那一刻太过沉重,如石头一样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以一种无比复杂的情绪看着曾经憎恨过的人,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爱的人。
那些回忆,似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头如同撕裂一般的痛,胸口像堵住了一样使不上力。
——
“我对你太失望了!”苏四拿着皮鞭,打在了苏恣的身上。
苏恣跪在地上痛哭着,那一年她只有五岁,鞭子一个接着一个落在她的身上。
苏恣的眼泪滴在那件粉色的衣服上,那件带着亮片,穿着珍珠的裙子。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性别认识和爱美之心是很正常的。
可身为退伍军人的苏四不允许女儿穿裙子,留长头发,甚至和女孩子交朋友。
摇曳昏暗的橘黄灯下映着苏恣落泪的样子,她的半边脸被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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