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客栈不算很大，大敞着门，堂厅里没有一个客人。我扫视了一圈，才发现一个中年女子趴在柜台上正睡得香。

    这是想做生意呢？还是不想做生意？熟睡中，被人打扰，肯定会不高兴。干嘛要跟人找不高兴。

    我退了出去，对正在解马绳的慕容谨说：“路过几家客栈呢，为什么选这家？”

    “这家清净。”

    “客官早啊！”从马车后面窜出一个身着蓝衣的小伙子，笑得精神抖擞，“要吃饭，还是住店？”

    “半夜了，还早什么早。”我说。

    我这一天坐得筋疲力尽，饿得呼吸困难，看见有精神的人就不顺眼。

    情绪不佳，没胃口，路上带的有干粮，我不想吃，对慕容谨说是不饿。

    “子时马上就过了，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当然要道声早了。”蓝衣小伙子爽朗地说：“我是这家店的管事叫张飞，您可以叫我小张。需要什么，我马上去吩咐。”

    “汤面先来一大碗，要快。”我问慕容谨，“你要什么？”

    “同你的一样。”

    “要两碗米饭，再搞两个菜，一浑一素，什么快，来什么。”

    “先做汤面。”慕容谨说。

    坐着等饭的时候，我说：“这家店的老板，一定不是本地人。”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慕容的话里像是肯定，又像是问其中理由。在他这样心思百样的人面前，我显摆什么。我说：“不告诉你。”

    住房门口分别时，我笑道：“我要睡个够，在船上一直没睡好。大哥要是急，就直接走，走的时候不要把我叫醒。”

    他没反驳我。

    安稳的地方，睡着就是舒服。

    早上醒来时，慕容谨在我床边坐着。

    他冲着我笑了笑，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

    看看窗外，是个阴天。

    “什么时辰了？”

    “巳时末，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我坐起身说：“你怎么还没走呢？”真怕他说要带我去朱家，他要是坚持要我去，我也只有去了。

    “马上就走。”慕容谨说：“你要想出去，就让张飞陪着你，他是本地人，在应天城很熟。不过，最好是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想去别处玩，等我们办完事，我再陪你来，那时候有的是时间，可以玩个够。”

    他的话真诚，又亲切。

    我理着头发说：“大哥的事要是不急，就明天再去京城，在这里歇一天。”

    “我走了。”他站起身说：“明天会有人送衣服过来，是给你的。你穿的衣服有点薄，这里比同里冷。”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说道：“你要小心。”

    娘亲说，有慕容谨陪我，就不用带那么多衣服。慕容谨不是衣服，但他可以给我买衣服。

    阴天，想要下雨的样子。

    我戴着帷帽坐在堂厅里，对面站着张飞。

    我指了坐位说：“坐。”

    他当真坐了，我以为他要推辞一番。生活中的意外，千奇百出，你永远猜不出，下一出，是哪一出。

    我问他：“跟我同行的人，你认识吗？”

    “之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我又问他：“给你了多少钱？”

    他笑得依然很精神，接话道：“客官，您指的什么？”

    “跟我同行的人啊，他给你了多少钱？”

    “还没给钱。”

    “没给钱，你答应他，会陪着我出去？”

    “只要是在我们这里住的宾客，我们是有求必应。”

    我眨了一下眼说：“你是这里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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