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季母慢慢地站起身了,还拄着拐杖,慈爱道:“我儿,怎么还不去睡?”
阮年年寒毛直竖,正欲说话,却见外头火光大盛,脚步声纷至沓来,却是当地村民浩浩荡荡,深更半夜结队包抄了茅屋。
季逍撇撇嘴,很有一副市井流氓的样子,“啰啰嗦嗦,一群无知蠢货。”说着穿过前屋,抄道出门了。
季母见儿子走了,便把刚才看鸡的眼神挪到了阮年年身上,浑浊的眼珠一转,咧开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阮年年心中一咯噔,撒开脚就跟着季逍跑走了。
跑出门,她心有余悸,问:“那个你娘她c她是不是”
“你娘吃人了!”
一个声音喊起来,紧跟着一群零零落落的声音,又把阮年年惊了一跳。她这才发现,村民们都举着火把,火光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些畏惧。
村长带头站着,先用狐疑的眼光盯了阮年年一会,当看到季母从后屋走出来时,神色一凛,气愤道:“季逍,当日我们好心收留你,没想到是留了个祸害,今天,你不把这妖怪交出来,也得交出来!”
他说的是季母。
阮年年不甚明白,心中却能推测出一二,问季逍:“怎么办?”
季逍道:“废话忒多,谁死了?”
后面的村民道:“陈四死了!”
这时有一道长长的尖利的声音哭了过来,叫骂道:“姓季的!你把我当家的害死了!你赔我当家的命来!”
拨开人群来了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衣服穿得尚齐整,来到门前就开始拍大腿干嚎。季逍冷哼了一声,于月光下站立,身姿挺拔,带着三分桀骜与不屑,对众人道:“三番五次来搅闹,不怕我让她吃了你们?”
众人闻言,轰然往后退了半步。
季逍恶劣地笑了笑。
“带路吧。”他道:“今晚给你们除害,到时再谢我不迟。”
那女人叫道:“别让他跑了!把他们抓起来!还有这个同伙!”说着指着阮年年。
阮年年:“我”
“闭嘴!”季逍喝道。
说来奇怪,这女人似乎挺怕他,恨恨地想说什么,却终究不敢再胡搅蛮缠。一行人见状,纷纷道:“走!带他去陈四家!看他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将季阮二人围了个大圈,锁在中间带走了。走时,季母还拄着拐杖,殷殷切切在门口颤巍巍道:“早点回来呀!”
走在人群中间,阮年年思虑再三,终于低声对季逍道:“你娘哎呀,你娘是不是真的?”她细细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季逍叹了口气,神色中带着一股奇怪的中二期忧郁,“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图方便的。”
听的人一头雾水,阮年年皱眉,这打的什么哑谜?
不走不知道,一走才发现,原来村子离季逍住的地方如此之远,少说也有十来里地,累得她双腿直打颤。可算是到了陈四家。
家中并无长物,几张桌椅,一张榻,还有几只木箱,家中的东西尽收眼底,并没有能藏人藏物的地方。一进门,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来,阮年年从没见过血光,猛吸了一口,好悬没吐出来。
好容易扶住墙站住了,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双凸出老长的白眼仁,松垮垮挂在一颗被拧下来的头上,血呼啦里的,脖子下还拖着长长的不知名器官,再往下就是尸身,她没看下去,因为胃部酸水实在压不住,哇地吐了。
发现尸体后,没有人敢踏足此处,因此陈四还保留着死前的惨状,众人皆是半掩脸状态,季逍却连个眼角的神情都欠奉,也不知是看多了这种场面还是天生不敏感,总之这幅表情落在村民眼中,怎么看怎么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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