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覃亦程已经醒了过来,烧也退了,苏韵打开门的时候,医生正好提着医药箱准备离开。
见苏韵回来,他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便走出了屋门。
覃亦程身体底子好,恢复得不错,这会儿面色看上去好多了,正掀开被褥下地。
苏韵忙上前搀扶他的胳膊,问:“你要干嘛去?我帮你。”
她怕他晕倒。
他望着身边极力搀扶自己的瘦小身子,鼻腔里喷出热气,笑道:“输液输多了,膀胱撑不住,你想帮我的话,就帮我托一下?”
苏韵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脸一红,松开了他的胳膊。
“看样子恢复得挺好的,都能贫嘴了,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了,你自己去吧,我给你做粥去。”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卧室,覃亦程眼疾手快,在她转身的时候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往前一步,胸膛抵在了她的后背上。
淡淡的柠檬清香若有似无地钻进了她的鼻腔,头顶上是好听到让人心脏炸裂的男音。
“别忙活了,输了液我还不饿,听说你一整晚都没睡,下午还跑去民政局,该累坏了,先歇一会吧。”
苏韵脑袋偏了偏,望着床头上的灰色墙壁问:“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民政局?”
“你和梁晓静是好姐妹,她结婚,你应该会想亲眼看着吧?”
他记得昨晚梁晓静说过今天要和莫晓去登记结婚,莫晓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了今天结婚,就一定会今天去登记。
能够让苏韵扔下他这个病人跑掉的理由,除此之外他想不到第二个。
苏韵没有回答,肩膀一垮,依偎在覃亦程的怀里。
莫家那些责怪覃亦程的话,她不愿意说给他听。
“看过了,该死心了。”
覃亦程没由来地说了句,尔后松开她,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道:“乖,你先睡一觉,我上个卫生间,上完回来陪你睡一下。”
明明是调侃的话,苏韵却没有反怼回去。
胸口跟被人塞了棉絮似的,堵得难受得厉害。
糯糯地嗯了声,转身爬到床上,不发一言地转进被窝里。
待覃亦程关上房门的时候,她才读懂了覃亦程刚才说的那句话。
该死心了?
所以覃亦程是知道莫家会如何说他?
也是,覃家和莫家也有十几年的交道,覃亦程又是个人精,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不会看不清莫家人的嘴脸,只是说破与不说破罢了。
由此可见覃亦程的城府极深,莫名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随后这种恐惧被一股安全感所取代。
她的男人,果真非凡。
不多久,身侧的床铺稍稍塌了些下去,紧接着覃亦程带着一股淡香靠近她,将她转了过去,正面对着他的眼眸。
覃亦程躺了下来,左手细细摩挲着苏韵的脸颊,语重心长地说:“苏韵,有时候心狠手辣是一种自我保护,你对别人手软,可别人害起你来的时候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会对你下手的人不值得你心软,他既然能够做出这种事,已经是对我起了异心,世上最难栓的东西正是人心,莫晓,留不住,不对他心狠手辣,等于给了他伤害我的机会,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学会这一点,宁可让对方万劫不复,也不要让自己身陷囹圄。”
既然对方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意,便不可能因为你的手下留情而感恩戴德,你的轻饶,无异于给了他卷土重来的机会。
在处理莫晓的事上,他承认自己是动了恻隐之心,也违背了他的原则。
但这是他给莫晓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十几年的交情一个了结,往后莫晓若是再做出这样的事,他不会再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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