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坚的自以为是,郝南仁的死缠烂打,还有那两个混混的无耻加无赖,流年不利让她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坏。
好在后来的一路还算平安,到了学校,她还是没有意外地迟到了。
运动虽已结束,但这个时代的老师还是心有余悸,对学生管得不严,当然也可能压根不敢管。
林子矜站在教室门口喊了声报告,便顺顺当当地进了教室,抄了写在黑板上的作业,这个学期便算结束了。
回去的时候林子矜还有颇有点担心,既担心郝南仁再来纠缠,又担心那两个混混会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还有,她也不想再见到景坚那个蠢货!
好在什么也没发生,林子矜回到家,黑子摇着尾巴迎上来就是一顿狂舔。
林子矜摸摸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总算是心情好了些。
还是家好啊。
“还是家好啊!”林卫国站在自家院门前,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灯光,轻轻地喟叹一声。
他经过三次转车回到金海市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天都黑透了。
林卫国从门洞里伸手进去,摸索着拨开门拴打开了门。
黑子认得主人,摇着尾巴无声地凑过来,他拍了拍黑子的脑袋,看向正屋。
窗户上拉着窗帘,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一线灯光,昏黄而温暖。
上次探家还是国庆节时的事,那一次林卫国回家只呆了一天,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这一次,他请了一个月的假,一方面照顾生病的妹,帮着家里准备过年,另外就是顺便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
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这次他想说个清楚。
郑桂花在东屋炕上坐着,炕上摊开几片蓝色涤卡布,正在做衣裳。
林子矜坐在炕桌边,摊开课本在学习,林子舒也在这屋,用黑色的细开司米毛线缠着橡皮筋。
听到门响,三人一起抬起头来。
“哥!”
“大哥!”
两个女孩儿齐声叫起来,郑桂花放下做了一半的衣裳,穿鞋下炕,站在儿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林子舒都忘了手里还拿着橡皮筋和毛线,急急走了过来,毛线在她身后拖得老长,毛线球在地上滚动着。
“哥你接到电报了?”
林卫国把手里的布兜子放在墙角,点点头。
“收到了,信和电报都收到了——子矜看着还不错,看来病好了?”他打量着林子矜说:“好像瘦了点儿。”
林子矜笑着点头又摇头,不知说什么才好。前世的她和这个堂哥之间相差十几岁,见面也少,对这个堂哥了解不多。
郑桂花摘了林卫国的帽子,先去察看他的耳朵。
她发觉儿子的耳朵虽然又红又肿像两个大柿饼,却好端端地都在,便松了口气,又抓起儿子的手仔细看了一遍。
手上都是大大紫红色的冻疮,但十个指头一个不少。
“我看看脚!”郑桂花的语气很不高兴,林卫国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坐在炕边上,将大棉鞋脱了下来。
“袜子也脱了。”显然郑桂花不太相信儿子,斥道。
灰白色的,手工编织的羊毛袜子被脱了下来,露出红肿的的脚,林卫国笑着说:“妈,十个脚趾头都在呢,一个也没少。”
郑桂花松了口气,对脚的红肿并不在意,顺手在林卫国额头用力戳了一指头,瞪着眼说:“好了,穿上吧。”
省气候严寒,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冬天手脚和耳朵脸蛋生冻疮是很正常的事,是以郑桂花并不在意儿子脚上和手上的冻伤。
在她看来,只要手脚指头齐全,耳朵鼻子没被冻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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