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滴水还在发出光亮。
刑天也已适应十年未见的光亮,只是连神农氏家主都不愿插手此事,怕是天下之大,没有人能再为自己做主。
心中已是万念俱灰,变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瘫倒在地上,不言不语。
程芊芊眯眼端瞧发光的水,对邱缙说道:“这可是烛龙的眼泪,一滴眼泪便能发亮数年之久。”
邱缙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他一直生活在世俗界,对于修行界的一些奇巧物不太了解,也不像老爹那样对于新鲜东西很感兴趣,索性找个石头坐下来。
折腾了一天一夜,身体稍有些疲惫。
秦青也是,已到深夜,他与邱缙的修为不高,再加上刚刚完成百日筑基,气血不是十分旺盛,连连打着哈欠。
“芊芊姐,我们为什么不走啊,我有点怕。”秦青小声向程芊芊问道,一个皮包骨头的人趴在地上一直痛哭,这情景确实有些吓人。
程芊芊不想理会秦青,一直在低头研究烛龙眼泪,过了半晌,听不见刑天的啜泣声,才抬头,捏了捏酸楚的脖颈。
“你能再吹一次笛子吗?”程芊芊小心问道。
稍微稳定点情绪的刑天,悲痛的看着高塔下的三人,点了点头,颤巍巍地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支竹笛。
那只剩骨头的手指捧着这支竹笛,不断的抚摸,随后闭上空洞的眼眶,两行清泪无息的滑落下来,将众人带到自己的识海当中。
烟雨失色了多少楼台,
北境千百座门户,久久沉睡。
在我来时即被掩盖。
我难信季布一诺真可抵千金,
但又不得不在,
人群散后,众鸟也已飞离,
独自走走停停,
用手帕擦拭青石上的青苔。
想那曾挥手别离的将军,
此时应该静坐在道门中吧。
淡适的聆听符咒,
清幽的炉香不知尚可还有。
一霎便倾塌的山门,
或许早就修好,
岁月也早就把它变得浑浊。
破碎的心仍还破碎,
花白的发依旧花白,
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痛,
领悟着日复一日的等待。
等待?究竟是谁的等待!
枉我皓首岁月,纷纷杳杳,
又岂能料到烂柯之后,
竟只成为历史中的残骸。
初阳青石跳跃,
郊野笛声徘徊,
道门未语的情话,
正倾吐着千年一次的花开:
怎么能寻你在人海,
怎么会负我以期待!
曲毕,邱缙、程芊芊和秦青只见刑天识海中的景象来回跳脱,不断闪换场景。
有幼时艰辛的求道经历,有从沙场厮杀全身浴血的经历,有斩妖除魔自立门派的经历,有开创邢国百年基业登基的经历。
终于画面定格,场景不再切换。
场景中,刑天刚刚及冠,仅仅修行四年,修为却已达到金丹境界,令其师父也赞叹是北境少有的修行天才。
一日,他受师父指派,去华夏古地的长卿宗请一道阴阳符咒,在归来的路上,他看见北境遍地烽火狼烟,饿殍腐尸,民不聊生。
历经波折,他终于查清楚,原来是几个国君供奉一个从阴间传来的邪教,为了求取自己的荣华富贵,便一直相互征讨,到处征伐,把战死在沙场的将士灵魂献祭给邪教。
年轻气盛的刑天,在一天夜里决定为民除害。
他孤身一人潜入邪教在北境的祭坛,刚要摧毁,不料事情败露,惨遭邪教弟子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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