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杨已经两晚没有回家了,冷灵瑜没有任何要过问的意思。花店的生意打理完后,冷灵瑜去了母亲家里。
这是渝北大学的一栋家属楼,掩映在一片翠意盎然里,安静清幽,环境极好。冷灵瑜父亲生前是渝北大学金融系教授,学校给分配的房子,三室一厅。除了些简单必需的家具,家里最多的就是书籍了。几乎全是父亲生前的研究,母亲舍不得扔掉,大到一张地图,小到一张手稿都一一保存着。
冷灵瑜摁响了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母亲才过来开门。
“妈,我回来了!”
“小瑜,你回来了!”隔着铁门,母亲惊喜的叫出了声,“快进来,怎么也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我好买点菜,给你做点好吃的呀!”母亲絮絮叨叨的,拉着冷灵瑜的手把她牵进门,正如小时候放学回家时一模一样。
冷灵瑜任由母亲枯瘦的手拉着,缓缓走在母亲身后。母亲更瘦了,头发又白了许多,背也佝偻了。曾经风华正茂、身板永远挺直的母亲被尿毒症折磨的越来越不成样。冷灵瑜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母亲回头,她赶紧把眼泪擦干,又展露出一份笑容。
“来,坐这儿。我给你拿好吃的。上回你爸爸的一个学生来看我,给我带了一盒瑞士的巧克力,挺好吃的,我给你留着呢。”
“妈,您别忙,坐着歇会吧。”冷灵瑜劝道。
“我不累,你来,我高兴着呢。”母亲拖着病躯又走进了睡房。
冷灵瑜站起身,打量了下客厅,又进了厨房。整个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完全没有她需要帮忙的地方。母亲总是这样,尽管家里清贫,却从未有失体面。
“来,尝尝。”母亲拿来一盒精致的巧克力,细致的剥了一颗递给冷灵瑜。冷灵瑜接过含在嘴里,母亲笑着问她,“怎么样?”
“先苦后甜,口留余甘。”冷灵瑜答。
母亲笑着点点头,“你还记得阿甘正传里,阿甘说的那句话吗?‘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妈妈也还在期待下一颗巧克力吗?”
“为什么不?因为我年纪大了?因为我是病人?只要我们活着一天,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说不定我还会恋爱呢”说到这里,连母亲自己也爽朗的笑了。
冷灵瑜也忍不住笑说,“我不知道您明天会遇到什么,但是我知道您一定不会再恋爱了。”,接着又伤感的补充道,“因为妈妈这辈子唯一最爱的就是爸爸。”
母亲微微笑着,眼里闪着泪光,“是啊,这倒是,我永远也不会再恋爱了,因为我已经在爱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个人。可惜,他就是走的太早,太突然了。总觉得这辈子还没过够呢,怎么就分别了呢。”
一席话,说的冷灵瑜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四年前,父亲心脏病突发去世,走时,母亲和冷灵瑜都不在身边。他一句话也没能留下,对于父亲来说,应该也是很大的遗憾吧。
“妈妈,您真幸福,一辈子只爱了一个人,却也正好爱着对的那个人!”冷灵瑜靠在妈妈肩头,喃喃的说道。
“小瑜,你幸福吗?”母亲问。
冷灵瑜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母亲像是宽慰冷灵瑜似的,说道,“范杨虽然现实了点,但终归还是个负责任,有能力的丈夫。当年,你爸爸走的时候,都是他帮我们打理一切。这几年我的病愈发严重了,也是他在一力承担。作为女婿,我对他也算是比较满意了。我只希望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上回他陪我去医院,说起你俩闹别扭了。问他也不具体说什么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妈妈,夫妻间闹点别扭不很正常吗?现在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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