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过窗,吹动了烛火,房间里闪过一阵微动的光影。
谢灵躺在床上,见端着药进来的宫女哆哆嗦嗦的,脸色有些害怕。
是了,凭着谁看到现在的她都会觉得有点吓人吧。
刘辰偶尔会来看她,告诉她桃花开得正好,想不想去看看,又爱送些东西过来,能叫她排解寂寞。
这段时间,刘辰来的很勤,严防着宫外谢家除她,无一人生还的消息传到谢灵这里来。可宫中人多嘴杂,难免说漏风声,想要隐瞒一个消息又怎么会瞒得住。
谢灵被带回皇宫时,谢家被杀的只剩下一群妇孺。某日,谢灵昏昏沉沉之际,听闻外头有人说话,“听说了没有,谢府那些女人全部也被杀了,那批孩子就像遇了鬼一样全部消失不见了,真是可怜了。”
“作孽啊,作孽!”
“最可怜的还是里头那个,到现在什么都不知呢。”
“哎,真是作孽!”
房中,谢灵抬起头,望着对面的铜镜,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看了良久,才发现,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翌日,天气正好,新进来的宫女年纪尚幼,带着一种未被皇宫浸染的天真与活泼,倒叫谢灵看着有些欢喜。
她唤来小宫女,着她帮自己洗漱打扮。
小宫女便心灵手巧的帮谢灵梳了一个很好看的发。
铜镜中的她涂了胭脂水粉,虽然人很瘦很瘦,但看着要比往日有气色的多了,甚至还多了一份别有的神采。
她找出之前缠着母亲再做的红衣。那衣衫真的很美,可惜上头的牡丹花只秀了一半,母亲就不在了。
谢灵伸手拂过上头的纹路,脸上带着温暖的笑。也没管那花完整不完整,便让小宫女帮她穿上。
午后风清扬的吹,谢灵躺在藤椅之上,大有要好好纵享这一米阳光的架势。她闭上眼,仔细想来,他她这一生过得不是很好。不是在打战,就是在打战的路上。除了年幼时陪在父母身边,竟都在行走之中。好像都没有过这样的时光静静的享受过阳光的照耀。
谢灵双手合十,放在那一朵没有修完的牡丹花上,眉目含春的眼睛慢慢合上,像是想到幼年时和母亲、兄长间愉快的事情,嘴角噙着一抹笑,温柔似缱绻的花。
树上不知道是什么鸟,突然突兀的一叫。
才跨进门的刘辰皱着眉宇,隐约有一种心痛至斯的感觉。
刘辰走进院子,远远看到谢灵躺在藤椅上。她穿着红衣,漆黑的长发就散乱在脑后,额头点了红色的花钿,蓦然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谢灵时,那股子活泼娇俏的味道。
只是当年那双眼睛睁开着,十分明亮,如今却闭着。
他嘴角噙着笑,心中闪过一丝心疼,想着谢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往后他要好好对她,护着她,让她变回那个爱笑的姑娘。
他伸手握住谢灵的手,觉得有些冰冷。他忍住怒气压低声音同宫女说,“谢妃畏寒,怎么不多拿件衣服给她披着!”
宫女闻言,赶紧转身去拿。
刘辰觉得握着她的手,轻轻柔柔的想要渡些热气给她,但谢灵好像捂不热一样。他突然像是想到些什么一样,伸手凑到她的鼻息。
隔了良久,也没有感受到呼吸再次出来。
小宫女拿着衣衫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的一国之君,居然半跪在谢灵身边,身子剧烈的一颤,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绝望的抱着谢灵,怎么都不敢置信,这个身经百战,拿下多少战绩的姑娘居然死了。
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都是人心肉长的,怎么可能不会死。只是过去一直硬撑着,营造出了一种神话的感觉,但身躯早就已经消耗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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