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们自然不会在意到一个女童的想法,灼姐姐亦是叫的习惯不曾改口,她,唯有私下里,在阮北北面前,在一些宫女侍卫面前,才会自称自己为:
阮阮。
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不是北墨的息南郡主,而是阮家的阮阮。
那津风殿内睁开双眼的白衣男孩,容貌苍白俊美,眼神看着她,充满虔诚和心翼翼的问:“你是谁?”
“我是阮阡陌,你可以叫我阮阮。”
二十二年前,墨都。
先帝墨傲北一直熬到了中年才继位,还是太祖自行禅位成为帝王,膝下早已有了十多位皇子,其中,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便是太子墨晔玄,三皇子御爵王墨晔皇,四皇子墨晔尧三人。
若是大统之争还有所争议,那排一个最不可能继承帝位的排名,最没争议的,便是九殿下墨玦。
原因在于,墨玦的生母乃是西极战俘,被一名打了胜仗的臣子献上朝堂,当初先帝一见,虽然因为容貌惊为天人,却在临幸之后弃之若敝,随意的封为夕嫔。
朝花夕拾,夕颜易逝,是为“夕”。
淑德皇贵妃宠冠六宫,御爵王更是一出生被赐名为“墨晔皇”,彰显皇恩浩荡,若不是嫡庶之分,先帝甚至想要废掉体弱多病的太子,改立墨晔皇为太子,可见,当时没有任何一名女子,能走进墨傲北的心中。
然而,夕嫔的美貌便是原罪。
此后,有人在宫中流传说夕嫔乃是西极人人可御的妓子,不知说了什么,先帝大怒,夕嫔被废去位份打入冷宫,于冷宫之中生下了九皇子墨玦,产后不久,便病逝在冷宫之中。
先帝厌恶墨玦至极,连名字都没有按照皇子的“晔”字辈。一直将他扔在冷宫不管不顾,甚至别的比他的皇子们都上了国子监的时候,墨玦仍是个宫中散人。
直到墨玦九岁的时候,在宫中遇见了太祖皇帝,太祖念他可怜,终究是皇室血脉,才将其带出了冷宫,也只是扔到了津风殿不再理会。
那一年的津风殿,与冷宫无异。
夏日酷暑,仿佛蒸笼,墨玦仍旧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袍,冬日无炭,津风殿仿佛冰窖,他还穿着夏天的薄衫。
身为皇子,身边不但没有一人服侍,甚至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可以任意欺辱。
生在帝王家,或许在宫中苟活一世,那些宫人在欺凌贵胄皇族的快感中,释放被奴役的不甘,以换来“主子”的快感。
皇子,被帝王厌弃的皇子,还能是主子吗?
那一日,是年幼的林熙第一次入宫的时候。
身为阮家唯一男丁阮寒空的女儿,墨傲北亲自下旨,将她封为北墨息南郡主。
册封盛典结束之后,她闲来无事逛起皇宫,充满好奇的走到一处破旧荒凉的宫殿门口。
银雪纷纷,将整座皇宫装点得银装素裹,美丽而庄严,林熙裹得好似个粉粉嫩嫩的白玉团子,脚踩着厚厚的鹿皮长膝雪绒靴,一步一步,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脚印。
那宫殿,和灼姐姐的玉露殿很像,都很大,却很冷清。
忽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重物击打的声音,一道咒骂声传来,年幼的林熙瞪大双眼,朝远处望去。
只见津风殿门口的一处雪地里,一名羸弱苍白的男童,正被三名身穿宫中服饰的成年太监拳打脚踢。
男童忍不住闷哼着,浑身颤抖,嘴角的血迹滴落到积雪地上,仿佛白色画卷上盛开的红莲花,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将血迹掩盖,甚至将男童的身体掩盖。
那三名太监旁边,是一名身穿锦衣玉袍的少年,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玄纹云袖,衣着华贵异常,怀里还揣着一个暖手的手炉。
其中一名太监为他高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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