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回来的人,侍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默默退到一旁。
宁怜仿佛没有听见侍女的话,神情未变,注视着远处盛开的梅花,眼中好像更冷了一些。
未多时,一道颀长的身影便踏入了院落,脚步声极为凌乱,似乎预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在整个玄家,有资格被称为大公子的,唯有家主玄昱唯一的嫡子——玄奕。
男子一身玄色衣裳,大约二十上下,紫冠墨发,姿容尊贵英俊,眉目俊雅,五官继承了母亲宁氏的柔和温婉,唯有一双深沉锐利的眼眸,此刻与宁怜对视,充斥着滔天的质问和怀疑。
“姨”
明明是冬天,玄奕的额角却渗出热汗,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他看着庭院中的紫衣女子,低下头片刻,再抬起头,眼中的情绪已被压下,只剩下淡淡的倦意,轻轻唤道。
低哑的声音,好像仅仅“姨”这三个字,已经耗尽了他身体内全部的力气。
“大公子。”宁怜应了一声,视线转向刚刚跑进来通报的侍女身上,侍女立即明白了什么,低头退出庭院。
“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有去向家主和姐姐问安?”宁怜声音依旧轻柔,好像不经意间,加重了“姐姐”二字。
她是他的姨,哪怕玄奕其实比宁怜还大两岁。
玄奕的眼眸暗了暗,似乎听不懂宁怜话语中的深意,优雅的点头,唯有那双幽深的眼中,好像包含着深入骨髓的绝望,轻轻的问:“我刚从父亲那里过来姨,你要嫁人了吗。”
宁怜浅浅的勾起嘴角,笑容柔软,细看之下,只看见满目空洞和苍凉,她将已经被冰雪浸透的手收入袖中,神情若无其事,仿佛没有听见玄奕的问题。
“你离都的这段时日,宁姐姐一直都很想念你,也担心你出什么意外,还好你如今回来了,正好赶上。待过几日,家主就该让你去给太后宣旨了。”
“姨,我仍旧想让你叫我,玄奕。”玄奕认真的说,他与那双淡然如水的眼神对视许久,最终,一点点黯淡下去。
“你不是也叫我姨?”宁怜浅浅的笑着。
宁怜拿起庭院内桌几上放置着的茶壶,替玄奕倒了一杯茶。
“大公子,此去淮州,可还顺利?”
玄奕眼中闪过一抹钝痛,却极为郑重的端起宁怜为他到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声音无欲无情,冷冽无比:“若我说,我去淮州,是父亲派我除掉你那未来的夫婿,那个云麾将军林熙,你该如何呢?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我前几日那一箭没有射到他!”
宁怜的手腕一抖,手中的茶壶微微倾斜,茶水溅到桌面上。
“他不是活着回来了。”
“你,不恨我?”玄奕的声音越发激烈,怔怔的问道。
“原来是如此,怜儿还以为你此行危险,会出什么事儿,在佛堂祈祷了许久那怜儿还得多谢大公子留了林熙一条命,好让你的姨没有还没嫁人就成了寡妇,又怎么会恨你呢。”宁怜笑盈盈地开口。
玄奕再也忍不住,猛地掀翻宁怜为自己斟茶的左手,将她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死死攥在手里。
“宁怜,你现在直视着我,告诉我,你的心中,真的从来没有过我,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大公子在说些什么怜儿不过是一个孤女,若不是得到玄家收养,恐怕早就流落街头了。”宁怜是眸色微微一黯,声音淡淡地道。
“那你这手,为何要放在冰雪里?那我每一次出去的剑鞘,为何都准备妥当,为何我念书时候的笔墨纸砚,你配的最为齐全,为何我喜欢西子墨,你连续去了十八日的西云寺,西子墨就出现在我的桌上?为何,我腰间的香囊,是你最喜欢的紫色蔷薇?”
他一连串的质问仿佛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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