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只有那双平日清冷的眸子,深深地望着玄若惜。此刻蕴藏着炙热如火的情绪,又隐藏着无尽哀伤,死寂,最后在一片荒凉之中,是深入骨髓的孤独。
玄若惜啊林熙不由自主的握住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满怀着对生活的热爱和愉悦,她自然对其也生不出任何讨厌的情绪。
却深深的嫉妒着。
她,活成了林熙最想要的模样。
曾经的阮阡陌,曾经的息南郡主,曾经的阮家嫡女,肆意,明艳,潇洒,就像现在的玄若惜一样。
而如今的林熙,不过是因为心中复仇的火焰还未熄灭,不过是靠着昔日阮家的信念坚持着,支撑着她还活着这个世上。
仅此而已。
“流薇县主此舞真是惊为天人,不知这舞叫什么名字?”太后身后一名年长的宫女问道。
“这舞的名字,叫栖霞破阵舞,是流薇翻阅了一些文案,又自己琢磨了才跳的。”玄若惜回答,声音清脆悦耳,似一串银铃。
“没想到县主年纪轻轻,却如此自在飘逸,就像是,就像是——”丞相梅亦水笑呵呵的说着,眼中升起几分怀念,另外半句话却吞到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玄若惜那毫不做作的自然姿容,活泼可爱,也很得老臣们的喜爱。
文臣之中,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默默地饮着酒,似乎喝的是有些多了,口不择言的接过梅亦水的话茬:
“栖霞破阵舞不是当年阮家的怡贵妃根据过去的霓裳羽衣舞改的吗?流薇县主就像是当年四皇子的母妃怡贵妃,更像是息南郡主若还在世,也和她一般大吧?”
也唯有阮家之人,能如此肆意不造作。
阮北北,自然没有继承阮家的衣钵。
话音刚落,宴会之上忽然一片寂静,事关阮家,没有人敢多言。
“瞧我这老糊涂了,老臣喝多了,喝多了”那名老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一变,惶恐的解释道。
怡贵妃私通他人,生下四皇子也不是皇室血脉,息南郡主更是阮家人,整个阮家都是罪人,他真是喝的糊涂了。
“提那些旧事做什么,流薇啊,你快坐到哀家身旁,让哀家好好的看看你。”太后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说着,使了个眼色,让玄若惜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
谁知,玄若惜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太后,而是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墨玦。
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眸微微敛起,眉眼弯弯,似星子闪烁,绯红的唇畔微染笑意,如风如素,灿烂纯粹。
“臣女可以做在陛下身边吗?我想挨着皇帝哥哥。”
她指的那空位和太后说的是一个,但被玄若惜一说,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然而,任谁也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个可爱明艳的少女吧?
窸窣的议论声音传入耳中,林熙面色越发清冷寂寥,斟了一杯酒给自己,温润清寒的眼中闪烁着水似的光泽,薄凉的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仿佛对一切都不甚在意。
晃了晃杯盏中琥珀似的辛辣液体,抬头,又一次一饮而尽。
一瞬间,喉中满是苦涩又辛辣的味道。
这是什么酒,怎么是苦的,让她的心酸痛起来。
“她是很像息南,不是容貌,而是气息,比阮北北还像,比你,还像”墨灼想到了什么,浅浅一笑,尽显妩媚妖娆,分外的撩人,却凑近林熙的脸,有些戏谑的说。
“是么。”林熙语气微冷。
“可是啊,她不是息南,虽然你也不是,但本宫更喜欢你。”
“她叫皇兄皇帝哥哥,比本宫还甜多了,本宫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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