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多谢父皇体谅儿臣。”
端王听着他们说话,不禁说:“沈家姐真有那般粗鲁?我听说北方女子是这样的性子,喝酒吃肉,敢爱敢恨,兴许并不如大哥说的这般不堪罢。”
他的话音一落,北王便说:“三弟,大哥肯定是有看见过什么才这么说,大哥一向持重仁厚,不会瞎说的。”
端王立马说:“也是,大哥为人宽厚,一般都不同人计较,沈姐估计是太过分了,实在忍不得了。”
姜治恒谦虚道:“惭愧了,身为太子,为国为民之责,我还承担得不够多,不够好,还需贤弟和父皇多多指教。”
姜元帝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大儿子,看他谦虚有礼,从不傲慢待人,姜元帝心中对他颇为放心。
自从太子告了沈凤雪和燕叙几状,姜元帝心底也一直在思虑,如何能让沈家继续支持太子登基,虽然近日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可是他深感体力不支,有了禅位的意向,得提早为姜治恒做好打算。
沈家暂时灭不了,就只能联姻,沈二姐嫁不过来,便只能让沈公子娶个公主为妻了。
因为姜元帝身子恢复地比较好,这场联姻便一直搁置。
沈凤雪这几日得了空,无人来扰,在质子府休养生息,同时她脑子里一直在思考一个事情,既然锦衣卫燕叙不愿于她结盟,那么她孤身在尚都城,该仰仗谁?
依照她的身份,不尴不尬,无权无势,势必要有强大的背景作为依靠,放目尚都城,这里能让她仰仗之人,似乎并不多。
她取来一张白纸,在上边涂涂画画,绿芜在边上瞧着,终于看懂她在写什么,绿芜提醒她:“姐,咱家将军以前有个密友,曾经并肩作战,打了好几场胜仗,我记得他最近也在尚都城,似是叫白钧悬。”
白钧悬乃沈隽星的旧友,白家先辈乃姜元帝的近身侍从,因有舍身救主的功劳,所以白钧悬得以在朝中任尚书令一职,是个从二品的官,近水楼台先得月,官职不大,在皇帝跟前却颇有话语权。
前些年,也就是她十三四岁的时候,白钧悬曾任监军,前往塞北住过一段时日,与沈隽星相谈甚欢。
沈凤雪来尚都至今,近两个月了,眼见着伤口见好,日头渐烫,想来皇帝那边对她不大满意,所以先前提过的赐婚一事也没有下文,她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去会一会白钧悬。
白钧悬的资料她还没拿到手,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是否娶妻妾之类,贸然前往不大合适,她便挑了个吉日,去了一趟云来当铺。
托了大雪的福,李三公子这几日生意惨淡,照例躺在门板后的摇椅上,烤着火炉,盖着虎皮褥子,他脚边睡着一只黄白色的狸奴,一人一奴,分外惬意。
院子里有人走路的脚步声,李三掀眼看见一身粉色的沈凤雪,好像一簇满开的山樱,明艳俏丽,他的眼睛眯成弯弯的线条,朝沈凤雪招手,待她步上石阶,立在门槛边,李三说:“沈姐,你的伤口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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