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遭此大罪,心中纵使有恨,但性格在那里,定然容易拿捏。
等到了才发现,对方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冰冷到极致的淡漠,明明枯瘦到让人完全瞧不上眼的地步,可身上却诡异的透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力量。
作为律师和赌徒,张守义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身上有这种气质的人也见过——他欠钱的对象。
对方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便能勾起他心中的恐惧。
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程铭那样的人,还被程铭害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完全不应该呀。
宋初一恍惚,是啊,她本不是浑身布满煞气的人,全因她重生后经历的种种……可现在她经历的一切,让她已经分不清,重生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了。
亦或者她早就死了,所谓的重生,以及回到原来,都只是她潜意识的梦而已。
迷茫充斥在宋初一眼中,但很快她又恢复冷静,无论是不是梦,无论哪一边才是真实的,都阻挡不了她现在想做的。
“我变成这样与你无关,不是你该了解的。”她冷冷道,“你只需要在宋程两家到达这间病房前,将炸药拿给我。”
张守义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嘴唇颤了颤,他忽然想到:“我怎么能确定你能把钱给我?我又怎么能确定警察不会找上我?”临到头,他倒也聪明了回。
“你的炸药送来之后,我可以签一份遗产转让协议,到时候,我所有的都是你的。”宋初一看着他的眼睛,“这样,你安心了吗?”
张守义喉咙发干,明白她的意思了。
“还有,”宋初一微微一笑,“你也别动把这事告诉程铭,程铭这人我再了解不过,如果你借用这件事向他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迫于形势,他会给你,但事后你猜他会如何?”
“他连我这个为他劳心劳力十年的人都能下杀手,对于一个普通律师,你觉得他会心软吗。”
张守义全身僵住,只觉得宋初一那双眼睛太透太锐,直直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内心,将他的所思所想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里确实想过,如果答应宋初一这件事,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他脱不了干系可怎么是好。
倒不如把宋初一的打算告诉程铭,用此消息向程铭要钱,程铭绝对会给。但宋初一的话却给他敲上警钟,程铭这个人,有多阴险狠毒,短短的接触中,张守义了解的差不多了。
宋初一道:“你若担心警察的放,那大可不必,没有证据的事,谁敢指认你。如同程铭黑白颠倒脱了他和宋梓玉的罪名。”
“噢。”宋初一仿佛想起什么来,“我出事之后,程铭应该立刻请了律师,请的便是你吧。”
张守义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理活动。
“所以……该怎么做想必张律师很清楚。”
张守义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宋初一目光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灯白的刺眼,她眯了眯眼睛道:“抽屉里放着我的包,有张银行卡,里面的钱应该够从你朋友那里进货,如果有多余的,你便自己拿着用吧。”
反正都到这地步了,两人各自的打算已经心照不宣:“我要威力大一点的,最好,能将这间房夷为平地,懂了吗。”
张守义按照她所说,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找到一个小包,小包的面上浸了大滩血,过去一个多月,那血已经变成黑色,如同顽渍浸在上面,斑驳难看,又隐带不详。
他抽出银行卡:“你就不怕我拿着这张卡不办事?”
宋初一:“看来张律师只想要点小零小碎,欠的赌债也不想还了,既如此,我刚才的话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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