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喝掐住了那姑娘的咽喉,后者便白了脸色,颤颤巍巍跪地,却硬是不告诉他上家是谁。容玦素有耐性,倒也不慌不忙地给自己酌上一杯酒,耐着性子等这冒牌货的后话,直到……酒馆来了新人。
那人长袍锦袖,大冬天的却执着一把扇子,光跟在身后的小厮就约莫有六七个,浑身上下渗透着一股浮华的纨绔气息,正是裴晏。
他看到容玦在旁端坐,装出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感叹:“表兄,在这儿都能遇到,好巧!”
容玦因他突如其来的熟稔劲儿晃了神,只观察着旁侧女子微妙的面部表情,淡淡道:“不巧,殿下已埋伏子夜多时了。”
裴晏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忍不住道:“畜生,你竟敢背叛我!”那女子被他吓得一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容玦却笑:“这你可冤枉她了,她可是异常忠心,不论我如何威逼利诱,都守口如瓶,反观殿下你,一来便迫不及待摆出一副恶棍模样,生怕别人不知是你指使的,实在是可爱得很。”
裴晏脸色微沉,纸扇一挥,旁侧的六七人提刀便一拥而上,看这情形欲将容玦杀死。
幸好容玦早有准备,他右手拿起灵缺,翻身躲开,随后顺势拔出利刃,眼疾手快抵上一小厮的咽喉,冷道:“你们愿为他效力,他不见得在乎你们的性命。”旁边五人被喝住,都持刀而立,迟迟不敢行进。
“我只是奇怪,”容玦看向裴晏,“殿下为何要在此时取子夜的性命,不怕王上追究到你身上?还有,你为何现在才来?”
裴晏目光凶狠,盯他良久,直到窗外又放出一束烟花,他蓦地一笑,令容玦恍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你错了,”裴晏笑意不减,“今日我并非冲你而来。”
他的任务,自始至终就是绊住容玦,让他的搭档能够心无旁骛地诱杀伏音,说白了,他们所图唯有伏音一人的性命。
容玦马上反应过来,放开掳掠的小厮,飞身冲向楼梯口,提剑直指裴晏咽喉,厉声喝道:“你敢动她试试!”
裴晏起先被镇得一愣,又摆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持着冰糖渣子脸对容玦道:“看样儿被她言中了,表兄果然是个痴情种,以为我们冲你而来,便事先将你夫人气走,想让她免于灾祸,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我论武力、法术均不敌你,怎会自寻苦吃,大费周章寻个假伏音,去施展个压根都不会奏效的美人计?”
他用两个手指微微试探了下剑锋,贼兮兮地笑道:“放心,我的任务,从始至终只是拖住你而已,并没有杀你的意思,谁让你夫人前前后后得罪了不少人呢,那人要寻仇我也拦不住啊!哎,表兄,你可千万别冲动,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结果不是?”
就在此时,容玦忽然感到胸腔一阵刺痛,无疑是血咒生效,他猛然大警,来不及深想,惶然便已席卷大脑。
“呀,表兄你怎么了?”见容玦脸色惨白得瘆人,裴晏故作关切,看他的目光里倒粘带了几分虚假的怜悯,“莫非是血咒起了作用?”他抵开被容玦握得发抖的灵缺,阴恻恻地笑,“看你的神情,莫不是现在才知道你枕边人的身份吧,哈哈,真是有趣!你孤傲聪明了半生,竟连你心爱之人都辨不清,表兄,哦不,按道理我该唤你一声兄长,你当真让阿晏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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