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刀的动作很慢,灰衣刺客的血一滴都未溅到他身上,只那陌刀染血,滴滴滑落,在阳光光束下格外诡异。
不多时,影二悄无声息的地来到我身后,我抬起左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或许是某种直觉,那悠闲把玩着黑竹筒的蒙面人忽然抬头,向我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那人有一双极美的眼睛,极美的桃花目,让我想到了某个极其危险的人。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影二身上,眸色晦暗幽深,分明美丽,却令人胆寒。
持陌刀的蒙面人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冷漠的眼眸瞬间锁定我的位置,随即左手挥出一阵白烟,带着另一名灰衣人消失在了原地。
“要追吗?”影二玩味地看着我。
我撇嘴白了他一眼,径自走向那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真有必要追你还在这儿干站着?”
影二轻笑一声,不理我的讽刺,从袖中抽出一双手套带上,兀自上前查看灰衣刺客的尸体。
我与他都知道那两个蒙面人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追?
“情况怎么样了?”我走到他身后,淡淡开口。
他摘下染血的手套,转头望向我:“唔,这些人都是先中了一种可以使全身麻痹的毒,最后被陌刀刺穿肝脏毙命,至于他们的身份嘛”
“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是问,十七的伤势如何?”
影二愣了愣,像遇到什么稀罕物似的多看了我两眼,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暗卫的死活。”
听了他这话,我亦是怔了一怔,“本将军看起来有那么无情?”
影二毫不犹豫地点头。
“影二,本将军可以公报私仇吗?”
“不可以,”影二清咳一声,正色道,“十七并无大碍,将军勿须担心。”
“是吗?”我沉吟了良久,终于抬头认真看着他,“我还是想公报私仇。”
影二严肃地点头:“嗯,您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多想几天。”
回到潭柘寺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打在寺中的梧桐上,生出几分禅意。树下的青石桌上摆着围棋棋盘,傅子墨正坐在桌旁解一局残棋。
我脚刚跨进院门,他便抬起头,褐色的眸子里漾着笑意:“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与他说灰衣刺客的事儿。刺客是李家死士,而那两个青衣蒙面人则是傅子墨的人,甚至那两人具体的身份我也能猜出几分。我心中不解的只是傅子墨为何要派人将那些刺客尽数灭口?
“晚膳已备好了,要现在就吃还是歇会儿?”他的微笑完美无缺,又有这禅意的梧桐与他那身青衣,显得愈发纤尘不染。
“现在就吃吧。”
我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要紧的,他自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他没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至少,在他看来那无关紧要。
晚饭并不丰盛,甚至算得上寒酸。一碗清粥,外加两菜一汤——炒青菜c炒白菜c萝卜汤,当初打仗的时候本将军都没吃过这么素。就算是啃树根也能打条蛇来下菜。
“王爷,这清汤寡水的,你能吃得惯吗?”我叹息着扒拉碗里那几片绿油油的菜叶。
傅子墨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碗筷,替我盛了一碗汤:“你姑且忍一忍罢,待回府再让厨房烧好吃的。”
“哎”我长叹口气,将他递给我的萝卜汤一饮而尽。若是早知道潭柘寺这么大座庙还吃得这般寒酸,我就明早再来,陪他祭奠过大哥之后便走了。
夜间我睡得不甚安稳,一是晚饭没怎么吃饱,二是因为白日里闻了血腥味儿,夜里被一些响动吵醒,便再睡不着了。
左右在床上也是睁着眼,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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