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先上船补会儿觉。”我打了个哈欠。因着今日休沐,昨晚就睡得晚了些,本想着上画舫玩儿嘛,怎么着也得是傍晚,没曾想我清早刚从演武场回来,准备睡个回笼觉,腹黑就兴致勃勃地将我拖来了湖上看雾,现在还有些困。
腹黑笑着应了。
坊上有躺椅,完全打开之后就是一张床,睡着还算舒服。
不过我并没有睡太久,醒的时候,湖上的雾还未散去,醇厚古朴的埙声萦绕耳畔,湖边各色花卉在薄雾的掩映下娇艳欲滴。
我走出船舱就看到了立在甲板上吹埙的那个男人。他背对着我,着一袭水色衣衫,墨发半束c随风飘散,整个人似要与这雾c这湖融为一体了一般。
“腹黑?”我试探着问出了声。
埙声戛然而止,那人缓缓转身,浅褐色的眸里揉碎了一湖波光。
“吵到你了吗?”他问。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愣了许久,才缓缓摇头。
“很好听,”我说完这句,见他依旧笑看着我,心中漏了一拍,慌乱之中,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我饿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简直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饿饿饿,饿死鬼投胎吗!
唔,上辈子战死之前那几天本将胃病犯了,没吃下什么东西,死的时候确实挺饿,好像还真是饿死鬼投胎。
我羞愧地一巴掌糊在了自己脑门儿上——简直无颜面对这个湖中仙一般的人!
一只白净修长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从头上摘了下来。
“我煮了粥。”他轻描淡写便化解了我的尴尬,“叫上子衿一起吃吧。”
“嗯。”
子衿着实是个懂事儿的好孩子,既不打扰腹黑吹埙,也不打扰我睡觉,就一个人乖乖地在甲板上逗流霰玩儿,叫他一声他立马抱起狼崽子就跟了过来。
腹黑煮的是鱼粥,鱼刺被剃得干干净净,火候恰到好处,鱼肉鲜而不腥,入口嫩滑,虽不似御厨煮得那般讲究,但也足见煮粥人的用心。
几口鱼粥下肚,我便忍不住夸赞:“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我也只会煮粥,”他眼眸中带着浅浅笑意,“鱼粥还是今日才学的。”
“很厉害了,”我一边感慨,一边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那什么子的不是说过那啥吗?唔‘君子远庖厨’?我原本以为你们读书人都是不进厨房的。”
“孟子曰:‘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为吾妻煮一份鱼粥,怎能以‘君子远庖厨’自居?”
腹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说什么都似娓娓道来,本将竟然第一次听那所谓“圣贤”说的话时没有厌烦。
唔他这话的意思是,孟子说,君子看到活的禽兽就不忍心见它死,听到它的叫声就不忍心吃它的肉,这鱼既不是禽,也不是兽,还不会叫,煮它来吃了依旧是个正儿八经的君子。
嗯,腹黑这思想觉悟,和本将差不多高了嘛!有前途。
早饭过后是钓鱼时间。
我个人并不怎么喜欢钓鱼,不仅仅是因为无聊,更因为——我天生不适合钓鱼。
我这两辈子加起来钓鱼的次数也不少了,却从未有一条鱼咬过我的勾。就像现在,腹黑那边鱼一串串地上钩,短短半个时辰便装满了三个鱼篓。而我这边,挂好饵的钩扔下去,几个呼吸的时间饵就被吃了,钩上空空如也。
被吃了十来次之后,我也学腹黑不挂饵了,直接扔个钩进水里。他是不挂饵都有蠢鱼赶着趟上钩,而我则说多了都是泪。
中午毫无疑问是一顿全鱼宴,船上的厨子的确名不虚传,尤其是那道桂花醉鱼,香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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