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抹平的坎，那么贫贱如他便只好做咸鱼翻一翻身了。

    也难怪林雪会选择做红杏，眼前的破房子的确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空间小，房梁低，无窗户，少木具，从横梁上腐烂的空隙中透出的光线是房间唯一的光源，这些空隙晴天白日暖人，阴风下雨就要害人了。屋里有一处隔厢，是林雪的住处，那是房子里唯一能够遮风挡雨防寒避阴的地方，只不过林雪一走，这隔厢也便失去意义。

    老剑客就坐在屋子里的炕上，拿着他那似乎永远不离手的酒壶，小酌小饮，自有一份意境。他的长相很普通，名字也普通，邻居们喜欢叫他浦老，白去疾则叫他浦老头。白去疾近几年帮人引路跑腿挣的银子，除了供应一家人伙食，给林雪买点必要的日用品，剩余的都砸在老头子的酒壶上了。尽管如此，在风餐露宿的乞丐儿眼里，破房子虽破，却是最温馨的住处，浦老头虽老，却是最温和的亲人。

    老剑客这小酌小饮，基本上没断过，怕是也练出个千杯不倒，他看似迷糊的眼眸中已经印出了白去疾坐在炕上的身影。

    走了？他问。

    走了，很干脆。

    走了好，走了清静多了，以后咱爷俩随心所欲，潇洒自在。

    白去疾沉默了一会儿，他心里清楚，老剑客很疼爱林雪，一直将其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林雪这连人带心都送给了贵人，老剑客心里定然也不好受，如此平静，只不过想安慰自己罢了。

    浦老头，我想随你去暗城。

    下定决心了？

    自然！

    老剑客见白去疾点头，罕见地放下手中的酒壶，站起了身，脸上的酒红霎然消散，语气也变得郑重。

    白小子，说实话，当初我之所以将你从垃圾堆里救出来，最初目的是将你培养成接班人，这是每一名暗城内部人员离开暗城的最后一道任务，我必须担当起这个责任。可十年来相依为命，我已下不去狠心将你往火坑里推了，暗城是个黑暗又危险的地方，处处都有阴谋诡计，做杀手随时都可能曝尸荒野，以至于后悔莫及。这种灰色挣扎，对于无忧无虑的生活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白去疾仿佛知道老剑客会这么说，也不怎么惊讶，他理了理地上的碎果子，拍了拍炕上积累下来的灰尘，淡然地笑了一笑道：可是，这也能让人快速变强，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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