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以伤换命,以命相博,总算在刀山剑海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条血路离厢房门口只有一步之遥。
几人身上都带了刀伤剑伤,焱新c慕容博还算体面,白去疾c葛志明夫妇已是伤痕累累,凄凄惨惨。
厢房内对这场面见怪不怪,不觉得如何血腥c或者如何毛骨悚然的欧阳校尉面无表情,站在他身旁不远处,被豺狼重重保护的渊申却是忧心忡忡。
欧阳晋,我信上写的可是清楚明了,势要这白去疾一行人尸骨无存,他们快到前门了,你就不怕人家跑了出去,从而前功尽弃么?
欧阳校尉不以为意,如今自家气势足,不显摆一番,还真对不住这渊家多年的打压与排挤,当初自己失魂落魄,若非太守信任,他欧阳晋只怕早就惨死在某地了。想到这里,他对着渊申冷冷一笑。
渊家主这就心急了?既然忧心,为何不令豺狼上前速战速决?
哼,你我明人不说暗话,豺狼若是上前杀敌,鄙人怕是会性命不保吧?
渊申重重地挥了挥衣袖,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
欧阳校尉得意一笑。
渊家主倒是不糊涂,既然互相防备着,那就耐心等下去吧。他们出厢房容易,可出春阳阁就没那么简单了。
渊申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白去疾一行人终于走出了厢房。
可惜出了厢房,并非意味着逃出升天,明眼人心知肚明,厢房内护卫人数虽多,却无法施展开,而厢房外宽敞,人数上的威胁反而越大。
也正因如此,发生了白去疾一生都无法释怀的变故。
刚出厢房,断后的慕容博突然停下脚步,在几人不注意情况,他使尽浑身解数,将几人推飞了出去,这一推,杀伤力虽小,力度却大,直将几人由楼层上推出二楼围栏,飘向一楼。
慕容博的声音很坚决,是诀别的嘶吼,是壮烈的咆哮。
走,快走,越远越好。
正飘向一楼的几人,起初还魂不守舍,而即猛然醒悟过来,瞪着越来越远的慕容博,纷纷嘶吼出声。
不,不要!!
这是几人竭尽全力的惨叫,可惜却无法改变结局。
慕容博嘶吼完,便转身堵在厢房门前,金刚怒目,盯着欧阳校尉,丝毫不顾及反应过来的敌人,任由他们刀剑相加,他只顾挥舞淳罡剑。
不顾刀剑入血肉的噗嗤声,不顾鲜血滴在地上的嘀嗒声,不顾护卫官吏的呵斥声。
他所要坚持的似乎只有一个,堵住厢房,不停地挥舞淳罡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摔在二楼地毯上的白去疾,双目茫然失魂落魄,整个脑海中填满了慕容博堵在厢房处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有人从二楼摔下来,不仅手执长剑,还满身血迹,在附庸风雅的春阳尤其突兀。
霎时间,满座宾客全然被惊动,某些家中的千金小姐,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一时吓得惊叫起来。众多所谓名人学士,纷纷破口大骂,皆喊叫阁中武士前来护卫。一时间,清净优雅的春阳阁,成了一片你呼我喊的街市。
白去疾三人对这些视而不见,他们只不过死死盯着楼上的惨象,看着一口一口的刀剑,在慕容博的血肉之躯里进进出出。
焱新最先反应过来,他双目赤红,对着空气痛骂一句后,便操起佩剑,直指楼上的护卫官吏,大吼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
焱新一声怒吼惊醒了葛志明夫妇,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却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而这时,白去疾站了起来,他的眼角肿了,眼睛也同样红了,俊朗的脸庞也扭曲了,他含着泪水,声音低沉而平静,却比荒凉地里的乌鸦还要凄凉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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