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能听得见淅沥沥的雨声。雨拍着窗棂,从大开的窗溅进屋里,徐长生眯起眼睛,感受冰凉的雨拍着脸庞。
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常秉荣走过来,伸手要将窗拉上,徐长生拦住他,欢喜道:“是阿荣!”
他欢天喜地地冲出门去,常秉荣有些纳闷,他为何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如此热心。
“阿荣!”徐长生从客栈大门冲出去。
一群孩子从客栈门口跑过,他们笑着,叫着,喊着,脚踩在水中,水花迸溅,哗哗作响的水声,伴随他们欢快的笑声,在这条铅华褪尽的街道上,渐渐远去。
就在这条街道上,一抹青翠的绿色出现在雨中,宛如枯枝上抽长出来的一片嫩芽,有一种动人的清新。阿荣背着一个包袱,手中拿着一把伞,却不撑开,而是淋着雨踏着水一路玩着过来。
他远远看见徐长生,举着手里的伞挥了挥,十分开心的模样。他小跑着过来,双脚并跳到台阶上,笑着看徐长生,说:“无灾,我回来了!”
徐长生看着他的头发衣服都湿透了,他抬手擦擦阿荣肩膀上的水,道:“你分明有伞,怎么不用?淋雨也不怕寒气入体!”
阿荣嘻嘻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没关系,老早就想这么玩水了。诶呀,在这里站着,风吹着冷,咱们快进屋里去。”
他说罢,拉着徐长生的手,往屋里去。
将远行的物品置备好,林恬穆任然未归。常秉荣除了吃东西喂马以外,一大早就带着剑出门,到傍晚才回来。徐长生与阿荣便自己玩耍,徐长生指着自己的药给阿荣看,跟他说自己准备这些药丸时爬到无隅宗后山去找草药何其辛苦,找了大半个月的药,晒干后熬下来,也许只有一两颗药丸的剂量。
常秉荣回来时,就看见两个人跪坐在床前的榻机上,各种药草药丸铺了一床。徐长生捏着一只小瓶子,轻轻晃了晃,说:“这瓶药我取名为清灵珠,有养阴清热功效,主治热病。这里边有一种药材,名为金石斛,生长在温暖湿润的地方,我意外地在坠云峰的悬崖边发现的。我十分想要采摘,可那壁崖平整如镜面,下边是万丈深谷,想要下去极为不易。”
阿荣又惊又惧,道:“那么危险,不如放弃,何必冒险,若不慎出了意外,岂不是得不偿失。”
徐长生点头,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离开了。可之后几日,仍然心心念念,怎么也放不下。师兄就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将心事与他说了,他就说他去帮我采药。”
“接着呢?”
“接着,师兄让我不要告诉师父,就去了后山……”
他说的这事常秉荣倒有些印象,聂流徽为了采那株草药,差点摔下深渊,小命休已。那时聂流徽让他在上边看着,担心有野兽过来绊到绳子,他的担心纯属多余,除了他那种为了疼爱的弟弟脑袋发热的蠢货,谁也不会想不开跑到这种地方来。
心里虽不赞同聂流徽的举动,常秉荣还是在上边帮着看绳子。聂流徽将绳子末端绕了几圈在身上,然后拉着绳子往下去。常秉荣往下看了一眼,峡谷中风大,他坠在半空中摇摇欲坠,极为危险。
他慢慢放绳子,终于到了金石斛边,他拔出药草,咬在口中(现在想想幸好不是毒草,不然不摔死他也毒死他!)往上爬,他脚下所踩的石块不稳,碎石碎成末往下掉,聂流徽整个人往下掉,常秉荣大骇,趴在悬崖边上,一时情急,喊了一声“聂流徽!”
山谷中不停地回荡着“聂流徽……流徽……徽……”
却无人回应,只有飞鸟滑过天际。他看了一眼绳子,绳子还是紧绷的,人还没有从绳子上掉下去!他急忙收绳子,终于把被闪到腰的聂流徽拉上来。想起少年老成的聂流徽被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许是死里逃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