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人的血染红的,迎面扑来都是血腥气。
嗜欲深者天机浅。玩物丧志、贪欲败身。
祁临川听了后便劝诫下属们,若无必要,尽量避免跟锦衣卫接触,以防遇上腌臜事情。
但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都这么想,赵笈作为翰林院的清流,怎么会跟张静乐搅和在一起了?一个正四品锦衣卫佥事与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学士,祁临川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交集点。
难道……是因为她?
祁临川不免瞥了一眼赵岚。
小姑娘站在那里,看着柔柔弱弱,身量还不及他的下巴。
如果是这样,那眼前这个丫头就太可怕了。
尚未及笄,就能不动声色地骗过他。
祁临川不敢说自己阅人无数、识人准确,可看错一个深闺丫头,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赵岚看着祁临川不断阴冷下来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她急忙问道,“我刚才出来无意听见你们在说……有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祁临川与绍斌交换了一下眼神。绍斌向祁临川握拳致礼后迅速离去。
祁临川转过身来,慢慢道:“你的兄长马上过来接你。”
“真的?”
赵岚听了一阵欣喜,脸上笑容也温暖起来。
足足比上一世早了将近两天。
太好了!
这下她不用继续在这里吃馒头,更不用看着面前这位啃田鼠了。
她有多久没有见过哥哥了?
最后一次,还是他送自己去了庵堂后的一个清明。祭奠完父母,哥哥来看她。她不见,他站在厢房外,失魂落魄……
祁临川看着她稚嫩的脸庞、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这笑容好似有毒。
是不是越美的花就越毒?
忍不住内心的猜想,祁临川盯着她的表情,试探地说道:“与你兄长同来的,还有锦衣卫佥事张静乐大人。”
张静乐?
什么人?
赵岚听了一脸茫然,不知道祁临川说这话是什么目的。
是不是觉得哥哥识得锦衣卫佥事,所以有点紧张和担心?
难道还怕她逼婚不成?
可自己现在看着怎么也是豆蔻年华,看他的样子,想必已经是而立之年了。依自己的年龄,做他女儿都是都可以的,他怎么会想到这个?
田鼠都敢吃的人,还会惧怕这个?
再说,就是他愿意,满心疼爱自己哥哥也不会愿意啊。
想到这里,赵岚笑得更开心了。
正想着,远处传来车马声。
定是哥哥来了!
赵岚兴奋地跑了过去。
十三年前,哥哥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觉得自己没有把妹妹照顾好,在祠堂里自罚,跪了一夜。送自己去庵堂的时候,他脸色灰白、步履漂浮。
当时自己不懂事,只觉得哥哥与嫂嫂是怕自己的名声影响了程哥儿的进学与婚事。若说心里一点埋怨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后来慢慢长大了,懂事了,才知道哥哥嫂嫂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然他们大可以把自己送进宗族里的佛堂,不必大费周章把自己送到常年供奉父母牌位的庵堂来。若不是在庵堂,以自己的心性,怕是没有两三天,就会受不了族里长辈们的训斥和姐妹们的嘲讽,飘零凋落、郁郁而终。
哥哥,上一世是妹妹错了;这一世,我一定好好听话。
赵岚笑着,跑着……
车马和人影越来越近,她看见了哥哥。哥哥意气风发的样子,跟十几年前一样!
眼泪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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