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又放了下来,迟疑片刻,拍响了桌子。
动作很轻,声音却很大,看得出,其人内力非凡。
“酒保!”壮汉又是一声怒吼。
再看其脸色,似乎已经保持了极大的克制。
“来了!就来”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嘟嘟囔囔应答着,拖着一条腿跑了过来。
这无疑是个木讷而愚笨的人。
他似乎不大会说一些动听的话,只是不住地喘着粗气,随手抓下肩上的一条毛巾,下意识地擦起了桌子。
黑乎乎的木桌,黑乎乎的抹布,高个壮汉又禁不住抽着鼻子皱起了眉头。
“公子,这”壮汉好似对这家粗鄙的酒馆已经忍无可忍了。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轻轻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冲擦桌子的男子做了个优雅的手势。
“公子!”稍显年长的壮汉猛地站了起来,强压怒火,准备劝劝少年。
少年依然一言不发,冲其做了个很轻微的手势。
年长壮汉无奈,一屁股又坐在木凳上,紫棠色的面皮涨得通红。
“客官”那个笨拙的酒保空擦了半天桌子,突然想起似乎要问些什么。
“啰嗦什么!”高个壮汉随手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一下子丢在他身上,强忍着发出一声咆哮。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稳坐如山。
酒保慌忙接住银子,跟抹布一块攥在手里,又拖着一条腿,慌慌张张跑了下去。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
跟酒馆的形象一致,这些酒菜实在太不堪入目了。
一盘羊肉,一盘豆干盘花生米,还有一盘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当然还有酒。
装酒的泥坛一样黑乎乎的。
再看酒碗,不出所料,一样粗不可耐,上面居然还有豁口。
连一直静坐不言的少年也皱起了眉头。
高个壮汉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坐在上首的少年,霍地站了起来,直勾勾盯住柜台后面的老汉,一把抓起桌上一个酒碗,咔嚓一声,捏成了粉末。
老汉端坐不语,那双苍老的有些浑浊的眼睛仿佛什么都不曾看见。
刚送走几个客人的酒保闻讯赶了过来,看见这幅场景,身形一躬,一只鸡爪子一般的手有意无意抓紧了那块抹布,双眼射出一道异样的光。
年长些的壮汉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按在桌子上的手掌随意一翻,那坛酒便像变戏法一般滑到了他的手中,随即,手腕一抖,酒坛猛地弹出,直冲酒保飞了过去。
抓着抹布的酒保站立不动,矮的身躯却早不声不响缩成了一张弓,活似只扑食的野猫。
突然,凌空疾驰的酒坛骤然停住,落在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上。
顺势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横披一件破旧的羊皮袄,腰带上别着一把硕大的板斧,正背对着俊美少年以及两个壮汉,左手托着酒坛,右手端着一个大碗,不紧不慢地喝着酒,面前木桌上只有一盘豆干。
高个壮汉见状,身形一变,手臂陡然变长,眨眼功夫,早拔剑在手。
年长些的壮汉也抓起了宝剑,目射两道寒光,直勾勾盯着那个魁梧的背影。
空气陡然变得紧张。
“朋友”俊美少年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也跟他的面容一样柔美。
“嗯!”那汉子不紧不慢喝干一碗酒,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左手依然托着那坛酒,阔步走了过来。
柜台后的老汉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漠然地坐着。
汉子的身材是如此的高大,以至于那个高个的壮汉都要仰视了,一幅威风凛凛的络腮胡子,更平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朋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