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庙时,他的眼睛浑然不能适应庙里的黑暗,因此没发现角落里有人。后来他专心于演练拳法,更不会想到庙里还藏有人。
少年退开两步,他看到一位老者背靠着墙坐在那里,浑身血迹,只有一双眼睛发出精光。
少年拨脚便要走,他想了想,当下朗声说道:“在下不知前辈在此歇息,擅自闯进打搅,还望恕罪。”说完躬了一躬。
那老者咳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小小的年纪,江湖上的切口倒是说得熟练。是谁教给你的?”
少年道:“自然是我爹爹和妈妈教给我的。”
那老者道:“这就怪了,江西的周老拳师是你什么人?”
少年道:“我不识得什么江西的周老拳师。”
那老者微一沉吟,便道:“江湖上的人都说江西的周老拳师这个乌龟王八蛋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那老者暗忖:“都说江西的周家拳法向来是只传子女不传旁人。这小孩会使周家拳法,多半是周家的后人,我这一骂周老拳师,便多半能探出他和周老拳师的渊源。”
那少年道:“江西的周老拳师或许很坏,然而在下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自是不敢妄加评说。”
听了这孩子的一番话,那老者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果然有些道理。不知你是谁家的孩子。听你说话文雅有礼,肯定是出生于饱读诗书的官宦人家。”老者心道:“我骂周老拳师这孩子不急不怒,显然和江西的周家毫无干系。瞧他穿戴不似富家子弟,何以他说话如此儒雅?既然这样,我便顺便送他顶高帽戴戴,套出他的身家来历。”
那少年道:“前辈的雅赞,晚辈实在是愧不敢当。在下没有那么大的福气生在官宦之家,但父母对我却极是痛爱,这也算是福中之福。晚辈在五岁时便被送去读书,家里仅有的银子,都花在了我的身上。饱读诗书倒谈不上,不过这九年多倒是读了不少书籍。”
少年似是已回答了老者的问话,但对自家的身世却是藏而不露。同时这少年也告诉了对方,自己已经十四岁了。
那老者道:“你适才演练的那三招拳法,你可知是哪一门派的拳法?”
那少年茫然摇摇头道:“在下不知,只知道这三招叫做艳阳高照c秋菊吐香和重阳赏月。”
老者道:“不错,是这三招。不过你这三招上阵和人打架是不顶用的。”
少年听这老者轻视爹爹教给自己的三招拳法,立时微有不满之意,说道:“我不知道这三招有无用途,爹妈只盼我好好读书,并不要我学习武功。像你这样出手便杀人有什么好。”因这老者出言说他拳招无用,故少年这番话便不似刚才那般客气。
老者心中猛地一震,暗道:“我出手杀人这小孩子怎会知道?”但老者不动声色,微笑道:“你说我出手便杀人,你是怎生知道的?”
少年道:“我不仅知道你出手便杀人,我还知道你在茶馆杀了四个人。”
听了这话,童长风大惊,心想自己负了重伤躲在这里,断无外人瞧见。这少年一见便说出自己的来历,不知是何缘故。眼下我伤势甚重,任何一个不会武功的村夫小子都能置我于死地,这小孩我必先除掉不可,否则他一离去,岂不是暴露了我的行踪?我不管你这孩子是善是恶,是你自找倒霉,怪我不得。心念一动,童长风便伸手入怀。
这本是一个极细微的动作,谁知这少年一见,忙伏在一个泥垛的后面。
童长风见少年动作如此敏捷,心中更觉惊奇,他呵呵笑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吃惊,说道:“你躲起来干什么?快出来。”
那少年仍伏在那里不出来,说道:“你要拿暗器射我了。”
童长风叹了口气,想这少年真是聪明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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