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之上覆盖着细密的金属丝,弘力早已在上面摆了许多肉块,白汽伴着肉香一起飘散在空气里。
“怎么才来,昨天那酒没喝尽兴,坐下!”
“我喜欢你身上的豪气,但我并不能喝许多,昨天实在是难推辞你的真性情。况且文试生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那喝少些好了。没这股拗劲就不是你了。”弘力虽然豪爽但却不粗鲁地勉强别人。“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样从武。”
“我和你想得一样,虽然知道你多半会做武试生,但心中却很希望你能从文。你和我在这授堂见过的许多人都不一样。”
“你也如此,我总活在爹的影子里,看不清很多人的嘴脸,你的态度很不一样。”
“是你的态度转变了我的态度。”洛仁说。“我不应该将你归为一类。”
“开始夹肉吧。”弘力说着,倒满了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洛仁只随着喝了几杯,但绯红已爬到脸上,因在酒中迷醉,又得遇弘力,遂抛却了适才的话,渐渐多喝了起来。不久后已然精神涣散,意识模糊,却大声道:“喂!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的暮红,我是是个有很多暮红的人,真的!”说着掏向自己胸前的衣料内层,几十枚暮红铜币哗啦啦地散布在桌上。“看!今天我请!你知道这钱哪来的么?!妈的!”
第二天,洛仁躺在南柯楼的床上睡了半日,上午礼学和史学的堂授都错过了。醒来之时依然觉得头痛,想起昨天和弘力在餐馆的事,忽然惊得余酒变作冷汗渗出来。他急跑出南柯楼,竟见到弘力向他走来。
“醒了?我正要去看你。”
“我昨天喝醉后说了什么么?”
“你只是睡,能说些什么。”弘力说着拿出了昨天的暮红币。“我扶你时从你胸口掉出来的,这么多,哪里来的?”
“我不能说,但请相信我!我不会触犯暮北律!”
“我相信,这些给你。你先歇。”弘力转身而行,没让洛仁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可洛仁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三年前父亲,弟弟和自己的事,还有那暮红的来历,应该已全然说了出去。虽然他一直觉得问心无愧,但总觉得这钱是个易生祸端的事物,这一切都要看弘力的品性了。
洛仁已习惯了授堂的节奏,只觉得一天天不断地过去。十一月到明年五月只剩七天的年假,五月初大堂试便会开始,各州的生齐聚于玉质堂,一群群地在那旋天楼进进出出,直到八月中旬方才完成所有堂试。洛仁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常与弘力在巨剑城中游逛,两人依然会不时地去约酒,虽聊了很多,但对易食节那天的事却绝口不提,洛仁不禁又对弘力看高许多。
不知觉中已过了两年的时光,洛仁也长高了不少,三天后终于能去参加授堂每年为满十五岁的生举行的成人礼。这一天弘力找到了他,却为了道别。
“为什么走?!”洛仁急道。
“易禹国侵犯我们暮北的边境。王上派了我爹去边疆,我也要去。”
“你才和我一样大。”
“战争让人热血沸腾,我一定要去。”
“战争会毁坏文明。”
“不,战争会创造文明。”
“我如今难以说服你,但你没见过从战乱之地逃往这儿的游民么?”
“不要说了,国家需要我和爹爹这种人,我要为国家为君王而战!”
这些便是分离之际两人所有的交流,弘力最后看似满腔怒火地离去了,洛仁却知道这只是将不想表达的情感隐匿在表面的态度之下。
这一天阳光普照,一众十五岁的少年面对着巨剑在旋天楼之后的空地上排开阵列。片刻后一个身着灰袍的白须老者走到巨剑旁,昂头向天际仰望,而后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