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是她的笔名,由于被熟知且生活中也用得习惯,她的真名反而被人们淡忘了。而夏以冬,正是现在站在远处聚光灯下的男子,消瘦的脸型,坚挺的鼻梁,眼光里闪动着激动的欣喜。他的唇很薄,说出的话带着一丝微凉的味道:“谢谢,谢谢媒体,谢谢支持我的歌迷,尤其”他的目光落到秋生身上,“谢谢我的朋友兼作词人秋生。没有她,也就没有夏以冬的歌。”说完捧着第二十三届金曲奖的奖杯深鞠了一躬,台下霎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夏以冬走到台中,坐在一把高脚凳上,眼前的麦克风离自己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这个角度刚好也可以看见坐在远处角落的另一个女人,她叫千兰。夏以冬吸起一口气,放松一下获奖后紧张的心情,抱起吉他开始演唱:
“春天长出坚硬的芽就在冬日柔软的地方神秘的手,神秘的面纱听见吊顶咿咿呀呀你从空中坠下,落在我心房我想打开一扇门呀,我关上了所有的窗站在时光里的人呀,请别把我遗忘”
秋生边听着歌的旋律,边感受着从夏以冬嘴角眉间蹦出的情绪,她的目光也闪烁着些许泪花,这首《站在时光里的人》是她写的。她的记忆充满着留白与马赛克,对过去的认知充满着断层与模糊,只知道五年前她是一名记者,一次被站里派到前线采访,当时烟火弥漫在废墟之间,而她正是蓬头垢面。是地震后的余震,做完报道的秋生正努力地和急救队一同寻找幸存者。夏以冬就是在那堆废墟之间侥幸得以逃生的一员,当秋生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勉强地用手撑住肩上一块大石,睫毛和头发上都落上了灰尘,睁不开眼睛的以冬只听得到秋生的叫喊:“喂,你还好?坚持住,我马上找人来搬石头!”
秋生救出了夏以冬,在病房里她做了伤员采访,拿着台里的话筒一本正经地报道。结束之后,她终于擦了把汗。夏以冬的伤势不重,肩上留下几块乌青加上脚踝处几道鲜红的伤口,没有内伤。
“真的谢谢你了,不是你可能我就没命了。”
“赶得巧而已,你伤得并不重,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没啥,都是本职工作,唉,下次我也不想跑前线了,女孩子容易担惊受怕。”
秋生说着瞄了眼床头的病例,刚才采访的时候并不好透露姓名,照平时她也不会留意受访群众的名字,只不过“夏以冬”三个字细想来有趣。
“夏以冬”夏天,冬天,两个截然相反的季节,取这个名字的人性情挺矛盾的吧?“是向死而生吗?”咬文嚼字是文科生的通病。
夏以冬没想到秋生会提到自己的名字,更没想到的是她会这样解释,因为他曾经也如此曲解过自己的名字。
“不,冬天过后便是春啊,热与冷本就不相融吧?”夏以冬是想告诉她,并非向死而生那般惨烈,其实是有希望的。
秋生不以为然地接了话:“不啊,冷与热是相克相生。既然如此,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叫秋生。”
夏以冬听了觉得这名字怪好笑的,以为她现取来调侃自己。
“秋生?你刚取的?”
“不啊,取很久了。”
秋生这个名字,从高中的广播电台就跟着她了,那时校园每天早上八点的播音主持就叫秋生,全校都知道这个名字。后来跟着她进了大学的文传部,现在又跟着她进了交通电台,总之她对这个名字的感情比真名还更深厚。
“那个你休息吧,我回去了,这个是处方药,记得到时候去拿。”说着递给夏以冬一张药单,准备和搭档一起离开。秋生的搭档是台里新进的实习生,大家都叫他伍,一米八五的个头,负责拿通讯设备和摄像机。
夏以冬接过药单,多说了一句:“那个我是名艺人,唱歌的,今天谢谢你救命之恩。方便的话,等我脚好了请你吃饭,你觉得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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