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三岁的第一次睡眠，黎洛居然梦到了前男友程一言，在梦里她十六岁，程一言和她一起在操场上跑步，两个人嘻嘻哈哈，跑到操场灯光黯淡处时，他笑着把她抱进怀里，黎洛似乎嗅到他身上好闻的肥皂香气。那一瞬间，黎洛从梦中醒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关掉闹钟。

    多亏了这个闹钟，不然她还得在梦里多看那个渣男几眼，想想就让黎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黎洛从床上爬起来，洗把脸之后和父母说再见之后赶紧出了门，不过临走前她还顺便问了下母亲今天是几号。方华看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笃定地告诉黎洛，今天是十四号。

    这个答案让黎洛去学校的路上都心惊胆战的，今天十四号，那明天就是十五号，她得赶紧想个合理的方案出来。

    下午的课程是历史、数学、物理，她高中读了理科，历史基本上忘了个干净，但数学和物理学起来就简单不少，以前那些她完全搞不懂的题目一看便懂。于是数学和物理课上她一直琢磨着怎么去找时年，一直心不在焉，直到脸色铁青的数学老师点名。

    数学老师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清瘦中年男人，他脸上没肉，看起来一点也不和蔼可亲，还板着脸说：“黎洛，这道题怎么做。”

    她抬起头看黑板，上面是一道非常简单的因式分解，她走上去用白色粉笔毫不费力地写下答案，转头对数学老师微微一笑，而后自信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冰清给她让位置，压低了声音说话，语调里带点不可思议：“你怎么在数学上突然开窍了？”

    你要是和我一样完成了高中和大学教育，你也可以信手拈来。黎洛默默吐槽，但她对上李冰清只是故作腼腆地笑了笑。

    一整个下午黎洛的心都不在学习上，直到放学，周四轮到李冰清值日，她负责清扫楼梯，黎洛就在教室里抄着李冰清记下的今天作业单等她。

    胡月坐在她身边，抱怨道：“今天作业又好多啊。”

    黎洛数了一下，有五门课程都有作业，确实挺多的，不过就几道题，倒也还好。她初中时也经常做作业做到晚上八点过，不过现在这些作业她做起来肯定会快很多。

    “其实还好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现在问我。”黎洛拍拍胡月的背，安慰道。

    “真的？”胡月漂亮的眼睛放光盯着黎洛。

    黎洛一愣，咳一声点点头：“嗯。”

    虽然她过去在数学和物理上是废柴人设，但今时不同往日。黎洛简直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莫名期待起期末考试来，她想看看现在自己能考年级多少名。即便如此，她多少有点作弊的心虚感，又觉得对不起其他付出了努力的同学。

    下午三人照例是一起回家，直到回到家里，黎洛还在思考关于时年的事。她吃完晚饭，坐在书桌前用一个半小时写完作业后，方华切了一碟水果叫她去客厅。

    黎洛用牙签挑起一小块苹果，方华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微笑着。此时他们家还没经历变故，方华也才三十多岁，一头黑发，脸上有皱纹但不多，眉心间也没有挥之不去的郁结。不知道为什么，黎洛想起二十五岁时方华满是皱纹的脸，并且总是劝她去找个男朋友，两张脸在她眼前重合，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妈，我该怎么去接近一个男孩呢？”

    方华却像是受到惊吓般：“你要早恋？”

    哦，忘了，她才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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