镕一行人早已远离京城,随行将士百余人,策马奔驰,行进迅速,只消扶意回娘家不足一半的时间,就能到达纪州。
虽说队伍里有自己的亲兵,但项圻对祝镕满心怀疑,若非平理相随,这一路舅兄二人怕是说不上几句话。
在他来看,妻弟亦正亦邪,根本摸不清他到底站在哪一边,好在有平理从中调谐。
日落时,队伍停下休息,平理打水来给姐夫和哥哥洗脸,祝镕拿着手巾将弟弟脸上一顿揉搓,担心地问:“累不累?”
平理夺过手巾,自己来擦,埋怨道:“可别再这样,人家看见会笑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项圻从边上走来,问道:“过去骑过这么久的马吗,受得了吗?”
平珒却召唤来他的大白马,得意地显摆:“姐夫你看,这匹马是不是很有来历?”
有活泼的弟弟带起话题,项圻和祝镕的关系融洽了不少,队伍将于半夜再出发,他们便打发平珒去睡觉。
“镕儿。”项圻喊过祝镕,“有些话想问你,我们到河边去。”
祝镕应道:“我也有话要对姐夫说。”
深秋的月,分外明亮,平珒清晰地看着姐夫和哥哥身影往河边去,虽然心中十分担心,还是选择了听他们的话,裹起毛毯在树下睡了。
同一轮明月,照在皇城太液池上空,湖上波光粼粼,宛若璀璨银河,嘉盛帝枯坐在岛上,看着周遭宫阁的灯火,一处一处熄灭。
杨皇后站在岸边观望许久,从宫女手中拿过灯笼和披风,命所有人留下待命,她独自走上长桥。
深宫里的老嬷嬷曾告诉她,几十年前,被先帝鞭打的太子,深夜跑来太液池躲在岛上,宫人找到他时,遍体鳞伤的太子蜷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可是被找回去后,受到了先帝更严厉的责罚,于是成年后,这里也成了他最讨厌的所在,但当他伤心难过时,依然会独自坐在这里。
走过长桥,杨皇后来到皇帝身边,将披风为他裹上。
嘉盛帝回眸看她:“走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杨皇后道:“是闵姮又伤了您的心吗?”
嘉盛帝摇头:“她是无辜的,嫁去了纪州,自然以夫为天,而朕却要他们的性命,更不惜杀害她的儿女。朕从没想过,还能再得到她的心,她愿意来周旋,只当圆了曾经的念想,朕不会怪她,也不会恨她。”
杨皇后道:“如此,臣妾便放心了。”
嘉盛帝苦笑:“为何如此大度,当年若不娶你,朕娶的就是她,再后来才找来贵妃填补心中缺憾,贵妃恨她入骨,你也该恨她才是。”
“臣妾是您的皇后,本该母仪天下,不仅是包容厚待臣子百姓,就算闵姮不是后宫,可她在您心里,也该是臣妾照顾的人。”皇后道,“我的夫君是天下之主。”
嘉盛帝看向妻子:“朕有今日,皆是你的功劳。”
皇后温柔含笑:“皇上,回寝殿吧。”
在妻子的劝说下,嘉盛帝终于走下长桥,二人同往涵元殿去。
远处,贵妃站在黑夜里,眼眉凌厉地凝望着这一切。
“娘娘,我们回去吧。”身旁的宫女轻声劝道,“被人看见,可不太好。”
贵妃这才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走吧。”
路上,她的宫女问:“世子离京,皇上的危机是否也解除了?”
贵妃摇头:“那父子俩一日不死,皇上就一天不得安眠,危机并没有解除,不然闵姮今天也不会大摇大摆地进宫来。”
“上一回您下的春.药,实在心慈手软。”宫女道,“若是砒霜,她早就没命了。”
贵妃阴冷地一笑:“下次,我不会再心慈手软,既然谁也靠不住,我只能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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