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那就接来吧,我也问问,我正好呢。”
可是扶意一口咬定,她没有遇见闵初霖和那宫女,她什么都不知道。
祝承乾将信将疑,回到兴华堂后,向大夫人提起这件事,杨氏怒道:“皇后看见了的,看见贵妃瞪着你儿媳妇,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还装傻?祝承乾,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儿媳妇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心向着纪州向着王府呢,别有一天你栽在自己儿媳妇的手里。”
祝承乾心中有隐忧,可撬不开扶意的嘴,也没有任何证据,她从一开始就对皇后的宫女说没遇见那两个人,早就在事发之前,便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儿媳妇心思缜密又聪明,更重要的是,她还有胆魄。
“来人。”祝承乾走到门前,冷声下令,“传我的话,少夫人身体孱弱,往后家中来客,一律不必她去接待。家外的事若要出门,必须经由我知道,任何人擅自让少夫人出门,我严惩不贷。”
扶意接到这话,心知还有下文,果然没多久,祝承乾又回过神来,把争鸣等人叫过去,勒令他们再不许擅自为少夫人向边境传递信。
香橼和翠珠都为此愤愤不平,扶意却不以为然,她不能传递信,总不见得祖母也被限制,只要她乐意,有的是法子和丈夫互通消息。
且说靖王妃再次进宫,向皇后请辞,杨皇后已经知道是自家妹妹和她的小姑子闹翻了,才一气之下要离京,自然是无话可说。
何况眼下宫里还有一桩麻烦事,她无心再去调解妹妹家中的琐事,客气几句便罢了。
靖王妃离宫时,恰巧在宫门下遇见闵延仕,他带着户部的人刚刚退下,见到王妃,特地上前来行礼。
“我听皇后说,她会妥善处理你家姑娘的事。”靖王妃道,“想来清者自清,回去劝劝你的母亲,不要忧思成疾。”
闵延仕深深作揖,一时也想不到要说什么。
靖王妃则道:“明日我将离京返回靖州,能否让韵之来送一送?”
闵延仕道:“姑母为何如此匆忙,小婿即刻返回家中接了韵之送去公爵府,今晚留韵之在家中和您团聚才是。”
此刻闵府中,郎中来过后不久,太医也来了,闵夫人急火攻心病倒,可叹丈夫儿子都不在身边,如今连女儿也被抓,只剩下韵之来张罗这些事。
韵之端药进来,心知婆婆不会要她喂,命这屋里的丫鬟来喂,可闵夫人还是把药碗摔了满地,指着韵之骂道:“扫把星,都是因为你,我霖儿若有什么事,我一定拉着你给她陪葬。”
韵之淡定地命下人再去熬药来,对婆婆说:“您好歹先把身体养好了,与其惦记着拉我垫背,不如先把妹妹捞出来。”
闵夫人恨毒了,厉声道:“你把这家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祝韵之,你好恶毒,今天你故意坐在霖儿身边,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韵之道:“那就等皇后娘娘给个公论,我敢指天起誓,若是我害了初霖,不得好死,母亲您敢不敢起誓,若对我有半句诬陷,您也不得好死?”
边上的老妈妈看不下去:“奴婢活这么大年纪,没见过哪家儿媳妇这样对婆婆说话的,少夫人您也太放肆了,就是去您家老太太跟前,您也没道理,怎么能咒婆婆死呢?”
韵之反问:“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咒她了?我是问母亲敢不敢起誓,你听不懂人话吗?”
“少夫人,您、您……”那妈妈气得直哆嗦。
“少在边上煽风点火,做好你们的本分。”韵之俨然主母之威,又对着婆婆说,“母亲,大齐律法严禁活人陪葬,您千万别乱说话,又叫人去参一本,我们家可真承受不起了。”
闵夫人气得捶胸顿足:“出去,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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