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转,直往后堂灶房走去,找周应弘讨论织机的事情。
一台织机,就能盘活张氏自力更生的小计划,是念叨了许久的物件。
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若能置办一具织机给儿媳,那儿媳也就不用抛头露面过日,收入还不菲。
一具织机正常纺织,怎么都比打工、帮闲挣得多!
大儿媳若有一具织机,分家后,怎么也能把织机分到大儿一家。
她的心思、计较已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老爷,二郎见识浅薄,恐怕会在张老爷那里吃亏。老爷理应去抱犊寨拜谒张老爷,协商二郎几兄弟在张家做长工的事情。妾身又听说七郎要做张家少爷的书僮,七郎身染凶邪,恐不利于张少爷。再说七郎岁数也大了,比张少爷大三四岁,又脾性倔强跟头蠢驴一样,若发疯打伤张少爷……这可是泼天大祸。”
“八郎在家闲着也闲着,不如和二郎好生说一说,咱也送八郎去张家,不要工钱,能跟在张少爷身边做个伴读也是极好的事儿。”
张氏声音透着淡淡喜悦,语腔也轻快:“再说二郎的婚事也不该再拖延,老爷也该上心了。”
周应弘听了却是眉头紧锁,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分明是想和二郎三兄弟和好,可这种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搁之前,外甥周二郎摇身一变成为上门女婿,还省了太多的麻烦。
这年头结婚越来越铺张奢靡,没钱也要借钱把规格抬起来。自己是市井人家又算是商户之家,多少有些体面在。
嫁女儿更不能寒酸,聘礼是聘礼,嫁妆是嫁妆,普遍来说嫁女儿也是亏钱的。
要钱还是要面子,只能选一个。
又不是打发女儿去给别人做妾,做妾的话就没面子了,那就得死要钱,能大赚,跟卖女儿没区别。
如果是自家自产自销亲上加亲,那自然没有太多的算计、烦心事。
之前他是乐意的,反倒是这婆娘喋喋不休始终反对,怕闹得家宅不宁才搁置不论。
可现在二郎三兄弟手里沾染了人命,这婆娘倒急着想和解,重新联络感情。
周应弘越想越是抑郁气苦,若早早把二郎的婚事办好,二郎三兄弟怎么可能在外面染上人命?成了家,二郎纵然遇到械斗搏杀,多少也会顾全家业,不会把事情做绝。
不是二郎不好,只是不想女儿被牵连跟着受苦遭罪。
任由张氏怎样说,周应弘连连推脱,他这个一家之主都不去张家,张氏又有什么名义前去?就凭她姓张?
周应弘实在推脱不掉,总不能告诉张氏,说自己三个外甥手里染了人命。
真把这紧要消息透露出去,那真的就家宅不宁了。
鬼知道张氏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后,会兴风作浪到何种地步。
阴着脸,周应弘说:“你这是要抢七郎的造化,你说二郎答应不答应?”
张氏何尝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三兄弟又不会给她养老送终,除了自己生养的两个庶子,她谁都信不过。
她脸上堆着笑容:“老爷这话就不对了,如果七郎自己愿意把机会让给八郎呢?”
周应弘一愣神色晦暗变幻,见此张氏不由露出三分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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