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好。”
周七抓起桌边青花茶碗仰头饮一口温热茶汤,回到茶桌前,问:“张老爷如何看我土门村里的赵奎勇?”
“赵奎勇?”
张地主收好神符,装在狭长扁木匣里,还贴身放在怀里,看着架势这木匣应是在县里特意打造的:“搁七八年前,这三山五寨谁不知他血衣赵二郎?”
他也来到茶桌前落座,端起茶碗小饮一口:“此人除了蛮勇……不,现在已成废人,难不成还有别的本事不成?”
“张老爷,赵奎勇如今正值壮年,因内伤伤了根基,这才苟延残喘。他这伤病在凡世医家手里自是不治之症,是个废人。旁人治不得,难道咱还治不了?”
见张地主脸上有心疼之色,周七抬手指了指脑门:“赵奎勇哪怕是个废人,也是个能训练锐士的废人。魏怀忠兄弟身在营伍时,不过寻常材官,训练什伍之才不在话下,可再高深的东西,就不是魏家兄弟擅长的。”
张地主面露恍然之色,又问:“魏怀忠已筛选适龄少年,不知七郎是何心思?”
“张老爷,魏怀忠准备选多少人?”
“五十人,以十三为限,上至二十一岁。”
“五十人有些多了,不过可以先练着,每月裁汰两个,最后留下三十六人就可以了。”
周七正要说出自己的计划,张地主抬手:“七郎稍等。”
就见张地主另取砚台,研墨捉笔,在一封手掌大小的折本上做笔记,讪讪做笑:“老夫常常恍惚误事,还是记下为好。若没这健忘的毛病,早就过了院试,成了生员。”
特意说这话,还是无心之话?
周七微微颔首:“这病不大不小,兴许能治。”
张地主听了眼睛发亮,似乎治好这个毛病,他真的就能通过院试成为县里的生员。
周七回忆自己的方案,说:“至明年开春,从五十人裁汰到三十六人,分作三队,每队十二人。”
张地主精神亢奋,提笔的手止不住颤抖,十二是元辰之数,三十六是天罡之数,想必必有奥妙在其中。
“这三队,分上、中、下,中队每日给口粮一升,上队每人给口粮一升二合,下队每人给口粮八合。这样每日口粮支出在三斗六升……可比军里的口粮配给的要多,必须要多。”
“少年郎能挣来自己口粮,还能接济家人,自能砥砺此辈。”
“其中别的都好说,这上队队长得我二哥来做,平日就由二哥充任张老爷长随。其他人选,张老爷随意配置。不过我也会参训,过两三月,择机把我裁汰就是。”
以自己三兄弟此前的口粮,兄弟三人一天也就能吃一升两三合的粮食;最低配备一天八合口粮,足够受训的少年吃饱肚子、满足训练营养之余,还能挤出一合、两合粮食接济家人。
一合粮食,算到斤两,就是三两粮食,够少女吃饱一顿饭。
魏怀忠之前提出的每人一天八合口粮,这是军中定下的数据,是几千年来军中不断琢磨、总结出来的口粮配给数据。
只吃饱参训少年的肚子,眼前有些效果,但效果不够长远。
如果多两合粮食配给能泽及参训少年的家人,将大大提高参训少年的家庭地位……同时,每月淘汰两个参训少年,鲜明对比摆在面前,不愁参训少年不努力,其家庭自不会扯后腿,反倒会帮着去做参训少年的思想工作,好让他们更积极的训练。
临走,周七还把和舅舅一家签下的字据让张老爷看了一眼,这事儿自不会有什么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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