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了得,连驰弟也不是对手,的确不是一般劫匪,这事还要详查。”
驰弟?若是没有记错,在未出邯阳城的时候,李致与董驰就已经兄弟相称,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这一路来,萧容一直为此困惑,李致作为靖王之子,怎会跟车随行,且还与董驰如此熟悉,便问:“你加入他们了?”
“他们?”李致反问。
“黑衣人。”萧容顿了下,为了与刚才的黑衣人区分开,解释道,“脸戴黑巾,袖束白绳,像是某种组织。”
李致微怔,思虑要不要告诉她,但她已经猜出个大概,也便不再遮掩:“那些是暗卫,只听命于皇帝的忠士,武艺高强,神出鬼没。我不是暗卫,但与他们打过交道,认识里面几个人罢了。”
“比如董驰么?”
“嗯。”
萧容警惕的心微微释然,垂睫望向李致已经渗出血液的脏白布,喃喃又问:“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舒缓嗓音在风中变得飘忽,李致浅淡的睨着她,气定神闲:“我已投靠陛下,自愿随行。”
“?”萧容惊愕抬眸。
李致不急不忙,继续说:“靖王并非我父,转投何人旗下,不过随性而为。”
“?”萧容眨巴一下眼睛,手里的匕首滑落,掉进沙土里,忘了去捡。
“莫要再问我父是谁,这是秘密,现在还不能说。”出尘气质清冽浅笑,晚风卷着他束发的墨绿色缎带,李致单手负于身后,直直而站,目光薄淡,似隔远山,一身淡然气度如仙人飘立于云端,闲看沧海桑田,“阿容,你可曾听说大涼有一种花,叫雪芷?”
“”
“雪芷只盛开在极寒极冻之巅,花瓣似冰,太阳升起就会枯萎,日落月升又破土重生,寿命极短,一日一次轮回,过午便会凋零。人们以为它只有枯萎的样子,但它其实可以开得很璀璨。”
“”
“阿容现在,便是雪芷,看似枯萎,实则在等待破茧。当你觉得自己悲苦无依时,不妨往前走一步,等待下一次月亮升起,也许寒冷,也可以为你竖起一身戎装。不局限在昨天的桎梏与枷锁之下,能压迫你的东西,便会少很多。你能做到的,远不止于此。”
“”萧容将他模糊的话听在心里,不确定他想表达的意思,但他最后那句话,的确有鼓舞到她。
你能做到的,远不止于此。
她能做到的,远不止于缩在角落里哭。
这几天下来,她流了太多的眼泪,但并没有任何改变。既然狗皇帝不可靠,她便不要再依赖他;既然做妃子无法涉猎朝堂,她便不要做妃子。虽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她总归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
若贺元歆与萧容都只能任人宰割,她便再寻一个身份,重新来过!
漫漫荒漠,黎明将至。
萧容抬起长睫,望向远处泛白的天际,风意渐凉,她双手盘起长发,快速挽了个男子的发髻,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固定住,转头望向略显讶然的李致,微微一笑:“致兄,请多指教。”
李致收回目光,了然而笑:“马车上有备用的男子衣衫,你且换了吧。”
萧容弯腰抱拳,学着男儿的礼仪,不自在的压低嗓音道:“多谢致兄!”
李致薄唇微微含笑,还之以礼:“贤弟客气。”
“还望致兄能替我保密。”萧容真诚的望了眼李致,恳求地再拜一礼。
“贤弟一点即通,为兄甚慰,自当守口如瓶。”李致隔空扶她而起,“若有朝你心愿得了,希望有机会带你去大涼,看雪芷。”
“”萧容回以浅笑,却不应答。毕竟她尚不能确定,李致对狗皇帝有多忠心,与他还是不宜太过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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