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沅匆匆下了高楼,疾步走向兰苑的正厅,厅门前止住脚步上下整了整仪容才抬脚走进去。
兰苑正厅偏北角种有一棵巨大的九重葛,这个时节竟是花枝繁密。花下站着一人,却是一点都不显眼,容貌普普通通即使打了个照面也当是想不起来的。
孔沅站在这人身后,唤了一声,“五徳。”
五徳转过身,“王爷让我来取东西。”
“那王爷有没有说要见我?”
五徳摇摇头。
孔沅有些失望,低着头默不作声。时间过去了好久,才问道:“我和你一道回京城见王爷,行吗?”
五徳还是摇头,他只听王爷的命令,世间的其他对于他来说都是多余。
孔沅瞬间觉得乏力,王爷是真的想不起他啊。
七里长坊两旁站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田钰一身常服嘴里咬着根草棒也挤在人群里。
任染自城门处而来,悄无声息汇进田钰身边的人流,低声说道:“曹贵昨夜已经悄悄出了城,可是孔家的那子却没有动身。”
“没走?看样子是我们走漏了消息”田钰回头扫了一眼,又说:“他们这样做就是要把我们劈开来办”
任染瞅了眼身边的人挤近田钰身边低语:“五徳半个时辰之前进了城。”
田钰一顿,“来的这么快?”
看样子是勤王也很急,不是下了决心怎么会把五徳派出京来?圣上龙体欠佳,太子迟迟未立,若是让这勤王占了一丝先机,他们的下场估计比烈火烹油更惨。
田钰心道:大人还在宫里熬着,我要替他分忧才是。
任染看着顺安堂长长的马队,有些疑惑地问::“大人,究竟这里有什么,引得勤王连圣上的禁足令也不顾?”
田钰将刀往怀中一塞,冷声说道:“截下他们便知蹊跷。”
程山出了城,一眼便瞧见了高耸的三指山,不过月余的光景,仿若物是人非。
月末铺子里结了月给,零零总总只余下一俩银子。等到从通城回来,她想去给师父做身衣物,料子都已经看好了。
程山不能忘,刚到三指山的第一年师父站在满山遍野的野梨花下那副惊艳模样。穿白色应是最适合。
张大官坐在程山身旁的车辕上,也是满腹心事。
八岁那年老家糟了灾,他正是沿着这条官道一步一步爬进的城。
进了芫舟城,往北城的破庙都觉得比哪哪都好,有屋檐遮雨,有草席躺身,虽然别人都叫他乞丐,可是他还活着,他不在乎,活着比什么都强。
张大官吐了一口气,轻悠悠地指着前头的路,低声地自言自语:“从这里开始就只剩下了我。”大家都死了,饿死c病死c累死,他都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能撑住的一口气爬了进来。
马车上晃晃荡荡赶了一天的路,一队人马入夜时分才赶到旧镇。旧镇很,镇上只有一家客栈。一行人卸了马,草草的吃了些东西,便歇息下了。
春归出远门,二掌柜给新人的任务就是,看管好货物和马匹。
临睡前,程山不放心,一个人点着灯下楼仔细地查验了一圈马厩里的马,看着马吃了夜草才放心的回去准备继续睡。
砰砰砰。
客栈的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深夜里的吵闹显得响动格外的大。客栈二猛然被吵醒,心里带着十足的怒气,大声地嘟嘟囔囔:“来了!来了!都把人都给吵醒了!敲门就敲门,这么大动静吵着楼上住店的人怎么是好”
二一脸不满地打开门,张嘴刚想说上两句,猛然收了声。
程山提着一盏油灯正从后院走出来,也是唬了一跳,悄悄地又缩回到后门边上。
二的眼前昂然立有数匹高头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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