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这一趟是前所未有的顺利哪!”
程山下了船,脚刚刚踏上码头的地面就听见前头这么一声喊,不由得心道:这人是个嗓门高的
再抬眼看过去,看见一位同二掌柜年纪相仿,气质也相仿的中年人——顺安堂在京城分铺的管事高掌柜。
高掌柜乃是芫舟人氏,乍一见许久不见的同乡二掌柜,难免有些难以自持的开怀。
“老高,纪大掌柜的年节里就说今年的春季来的早,没想到真给他料准了!”
两人碰了个头并路同行,二掌柜也敞开了怀说话:“要是再走迟些就赶上风浪啦,咱俩这面还得要再往后挪那么大半个月才能见得着。”
“早想你啦!”
高掌柜拿胳膊推推二掌柜,一番挤眉弄眼示意他,声说道:“我信里让你捎的都带来了吧?”
二掌柜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你说你这一年年过的怎么还像个大伙子一样,你让捎的我能忘?早给你备齐了。”
高掌柜满脸的得意:“带了就好,你给我捎东西那可不能亏待你!今年东家说了,不让伙计们住十八里铺的大通铺了,给提个等级都住咱们铺子旁边的聚客楼”
二掌柜这么一听可真的愣住了,聚客楼来往的都是各路进京的豪商怎么能让他们去那里住店,也太奢侈了一些,不似顺安堂的规矩
二掌柜犹犹豫豫地问:“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高掌柜哈哈一笑,一把搂住二掌柜的肩头,捎着人就往前走。
“咳,这能有什么意思!我们顺安堂生意做的愈发的大了,也不能亏待兄弟们啊。咱这少东家是厚道人哪!”
“少东家?”
“对啊!少东家交代下来的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今年你们进京这一趟怕是要发了”
程山默默跟在一行人身后,一路走一路听,二掌柜说货上了岸就都是京城伙计们的事,他们可以歇上几天了。她想去看看纪显,可是眼下的问题却是她忘了问他住址。
京城这么大,让她去哪里找他好呢?
“程山,等等我!”
张大官一头豹子一样往前冲,气喘吁吁来到程山身边。
“你怎么这么迟?我还以为你在前头先走了”
“我c我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突然间肚子疼,在茅房蹲了许久,出来才发现你们都走远了”
张大官虽然比程山个头高,可是年纪却,他早已把程山当做了自己的兄长,自然言语之间就有些与旁人不同的亲昵。
“那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不然我去同二掌柜讨些药来”程山满脸紧张看着张大官,肚子疼这件事可也可大,万一再是痢疾
“已经好多了”张大官不在意地说:“待会寻一点热茶水来喝喝就好。”
陆凉策马自海边而来,已是绕着海岸线跑了整整两个日夜。
码头的最高处有间茶楼,临海饮茶是一件极有诗意的事,可是再好的茶陆凉也喝不下,再美的景致也看不得片刻。他只身站在窗前目光痴痴看向码头,辗转黏上一抹蔚蓝色的背影。
一把竹刀从袖口露出,滑落到他的掌心里。
竹刀表皮油润泛黄,在陆凉的指缝间翻来覆去不停歇半刻,他心不安。
陆凉从不信命,也不怕鬼神,可是自从前几日于宫中收到田钰的书信之后,他已然是相信上天注定的一场缘分难逃。
不然怎么解释,脱离掌心的人又出现在眼前?
程山是切切实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出现在京城,此时此刻。
“大人”
影子悄无声息出现在陆凉的身后,低声问道:“大人,要我去跟住吗?”
影子说完话便候在一片长久的沉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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