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睡了一晚的这间房并没有很开阔,纱幔大床藏在一张仕女美人屏风后,临窗摆了一张画桌,笔墨纸砚俱全,怎么都不像是卧房。
顶着一颗尚在混沌中的脑袋,程山将整间屋子看了个大概,索性撑着额头坐到了桌前。捞出一只笔杆顺着画布胡乱地描了半天,盘算了半天也拿不出一个应对的法子。
她该用哪一张脸来面对纪显?
醉酒到不省人事,这件事本身就令她愁的很!而她也终于知道,当忐忑不安渐渐累积时,心脏是会“咚咚”地打鼓的。
纪显一路匆匆走到院子的门口,只要推开两扇门就能见着人。可是伸出了一只手来却又生生收住,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索性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汗湿的衣服已经换过,风吹过后全身都觉得爽利的很。
温暖的初春,朝阳升起的清晨,没有言语人声的院,安静的很难得。
纪显折起袖口坐在台阶的上,揉揉额角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就笑了一下。
珍珠抿着嘴站在离纪显好远的地方刚一抬头就看见他脸上还未来得及褪去的笑容,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心道:刚才没看错吧?少爷他是笑了吗?
天知道珍珠现在有多想张开嘴大声叽叽喳喳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这个府里见过少爷笑意盈盈一张脸面的怕是只有此时此刻的她了吧!
珍珠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场面。
“不可以说出去!”
心里再蠢蠢欲动,手却抬起来赶紧捂住嘴巴,珍珠声对自己说:“少爷最严苛了,可不能自己引火上身!”
当阳光透过琉璃窗打进房间时,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推开。
灰色的方砖地面铺上了一片浅浅的影子,纪显挺拔的身影立在门边遮去了大半漏进来的晨光。而那个一大早就嚷嚷着要走的人此刻正支着肘,歪歪斜斜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是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间,可是纪显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蹑手蹑脚的一天。他看也不看一眼,随意地从靠墙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也来到桌前。
是看书,也看程山。
昨夜的心情起伏的厉害,一夜的时间根本不够他细看。
阳光下的这个瞬间,纪显明显的感觉程山比初见时的那个夜晚长大了一些。现在的她即使睡着也有着一张活力满满的脸面,再不是当初那个清瘦颓唐的少年了。
也是,少年本就长得快些。
程山伏桌而睡根本就不会舒服,似睡的梦中更是觉得有些不安,像被一道光注目。强撑着让自己睁开眼睛,才发现是自己趴伏在桌上又睡了过去。
“哎,我竟然是睡着了”程山声嘀咕着坐直了身体,一道白色的影子窜进了眼帘。
抬眼直望过去。
“纪c纪c纪”
程山猛地回过神来一通“纪”了半天,也没有叽歪出个名儿。这人究竟是什么时辰进来的?怎的她一点知觉也没有。
纪显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分,抬起眼眉看过来:“怎么?现在竟然是连哥哥也不叫了吗?”
“我昨天我”程山一阵吞吞吐吐,心里却依然是想着昨夜醉酒的事,她怕纪显对她失望。
“昨夜你醉了酒,我才将你带回府中。”
“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真心”
纪显的脸越来越黑,程山的心也变得惴惴不安,完了完了,这一遭该怎么才能掰扯过去呢?
“哎呀!糟糕!”
程山的视线越过纪显的肩头看向对窗外头,日头已经窜的老高一截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岔过话题说道:“二掌柜他们醒来若是寻不着我该着急了,纪显,我得回去了二掌柜和伙计们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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