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
沈家旧宅。
这是沈维森曾经的府邸,也是当年苏一诺幼年时曾和她的母亲住过的地方。
前方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黑暗中,顾言猛踩刹车,堪堪拐了个弯。他刚松了口气,却突然看到路上出现了几个石墩子。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车滑行了十来米,“砰”一声撞在其中一个矮小的水泥墩上。
这条路只通行人!
顾言晃晃悠悠地从车里爬了出来,看到车头已经被撞得变形了,万分后悔没走别的路线。顾大总裁一把年纪裹在一堆湿衣服里腰酸背痛、冷得发抖,最后低声咒骂了几句,抬腿就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
耳畔风声呼呼而过,眼前的沈家旧宅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座有着铜墙铁壁的城堡,一个无法攀登的险峰,比那些摩天大楼更令他惧怕。“9·11”的恐怖回忆又蜂拥而来。这些年他坐在钢筋铁骨水泥森林之中,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感到窒息。石砌建筑有着圆形的屋顶,像一座死亡之城,像一个浸泡在黑暗宇宙中永远不会反射光明的死寂星球,夺走一切他所珍视的东西。
一诺,你在里面吗?
这个女人,她的心中装得下朋友亲情,装得下音乐梦想,却始终装不进他的柔情脉脉情意殷殷。她从来不相信他,从来不相信他会为了她改变初衷,为了她放弃多少垂手可得的利益。
他终于来到了宅院巨大的双扇铁门前,用力推了推。陈旧的铁门发出低低的吱嘎声,明显被锁住了,根本开不了。这座宅邸曾经是沈家的根,即使后来沈维森在儿子去世后搬去了另一处房产,这里的防护措施也没少,四周连流浪汉都不见。顾言觉得自己赤手空拳破门而入的希望基本为零。
他又看了看手表,小蓝点就在自己附近,显示那把枪的确就在这里面。他绕着外墙跑了起来。铁门没有刚被开启过的痕迹,一定还有别的地方能进去!
绕过了两个墙角,顾言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入口——那是一扇木门,看上去就像日常消耗品进出的侧门。可这扇门依旧推不开,很明显,有人进去后把门又堵上了。
他抬起头朝宅子望去。房子唯一的光源来自周围的地面探照灯,所有的窗都暗着。更高处,在那个圆形屋顶的下方,距离地面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突出的阳台。石砌的栏杆似乎有着微光,他聚精会神地看着,那片光似乎闪了闪,有一个看上去像人影的东西投射在了上面。
顾言湿漉漉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上面有人!
“一诺!”
他大吼了出来。可身后河水的波涛把他的声音淹没了。顾言急得就像个大茶壶一样直转圈,完全忘了自己干的好事,心里不停咒骂那些该死的警察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往四周望了一圈,突然发现马路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某电视台的采访车。
……于是他提着枪跑了过去。
车里那个倒霉的家伙正在带着耳机摇操纵杆,顾言用枪托把车窗敲得啪啪响。那人总算开了车门,扯下耳机,打量着顾言在寒风中凌乱的落汤鸡造型:
“哥们,怎么了?”
顾言激动地说:“我要打电话!”
那记者又上下扫了他一遍,估计在回忆这两天有没有哪家精神病院走失人口。
“拨不出去的。你不知道今晚有大新闻吗,我都试了一晚上了,全都占线。”
“那你看到有什么人从那里进去吗?”顾言指了指那扇木门。
“有啊。有辆黑色雪佛兰一晚上都在进进出出。”那男人点点头,“真他妈走运。你知道吗,从那个阳台取景一定很棒,能清楚拍到顾氏集团那栋楼。我之前在顾氏大厦都没能挤进去,只能跑到这里来等。听说这次出事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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