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上前推了门,扶女人进去:
“没事,倒是我没礼貌了,我看您实在太瘦了,以为是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对不起,阿姨您要说什么,尽管说。”
她顺便看了看房间,真真的家徒四壁,床上只有一条薄棉被,怪不得会冻感冒。
仲倚竹的眼里却已经滚动起了泪花:
“哎唷,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人说‘对不起’几个字了,我,我都哎,小秦你坐,我爱人要到四点才回来呢,我就想问问你,那个,下个月的房租,我,我们能不能迟几天交,正好的我感冒了,所以准备的房租钱这快过年了,我们实在是小秦?咳咳咳!”
秦凝想了想,噢,今天是三十一号啊,本来大概要交房租的了。
这才两块钱,人家也交不起了,难道她还会逼他们吗?再说她又不是等钱用,自然不会在意,秦凝就说:
“不要紧,迟点就迟点,没事。我这也不常来,还烦劳您跟还有一户说一下,下个月的房租干脆你们到三月份一起给吧,你们也能安安心心的过个年!”
“这,真是太感谢你了!小秦,真是太谢谢了!”
仲倚竹连声感谢,好像秦凝帮了多大的忙似的,秦凝却已经站起身,从书包(空间)里掏出一个热水袋,说:
“这房子朝向不好,是怪冷的,我这多着一个热水袋,借给您用吧,等过了冬您再还我。”
仲倚竹还在不敢相信的发愣,秦凝已经走了出去。
今天上午听说了裴丽亚的事,她心里还没有缓过来,却在下午,又看见这些人这种苦难的样子,她这心里很不得劲,说不上来的一种压抑感,让她选择了快步离开,好像只有离开了,才能离开这个时代一样。
已经快四点了,赶着回家,也会天黑了的,秦凝就使劲的蹬自行车。
可骑到最靠近秦凝家的一个公社——梅陈公社的时候,天基本上已经黑了,只听见耳边还呼呼的刮着北风,感觉是要下雪了。
秦凝身上倒不冷,毕竟骑了一个多小时了,就是觉得心里堵着似的很不畅快,等她眼看着快要到前进大队地界时,她干脆在一座桥中央停下了。
江南水多河多桥也多。
秦凝这会儿停的这桥挺长的,是连接梅陈公社和清溪公社的一座桥,大约有四五十米长,底下的河是内陆运河,叫梅陈大塘,水面很宽。
这时候,整个桥笼在一种青黑的暮色里,感觉周遭的一切都雾蒙蒙c灰茫茫c冷飕飕的。
这个时间,周遭没有人,只有风,在大河塘的上方打着旋儿的吹,它们和空气碰撞,发出如人伤感似的“呜呜”声。
而桥下,是被冷风冷雾笼着的茫茫河水,它们在风的推动下,轻轻的翻涌着青黑色,再一下一下的拍向两岸,发出节奏单调又荒凉的“汩汩”声。
此情此景,有种说不出的苍茫凄然之感,如同某些鬼片的现场。
秦凝就在这么个地方,把自行车停靠桥上,先是对着开阔的水面站了一会儿,继而,又对着水面大喊起来:
“啊!混蛋!混蛋的七零年代!快点过去吧!新时代新生活快来吧!”
这么喊了几下,她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一些,也不敢再喊,要是让人听见了来询问,她这喊的啥,都不好给人解释上来。
她推着自行车往桥头走,就在这时,她眼角里瞥见,似乎,可能,好像,桥头那处,蹲了一个灰呼呼的人!
“哎唷,妈妈呀!”
秦凝吓一大跳。
这冷不丁的!她喊那些瞎话之前,前后都看过了的,四周根本没人,怎么这会儿的,好像有个人突然出现了啊?
这人,打哪儿来的呢?
可要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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