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轻轻的从她身上略过,轻薄如刀片,剐得骨头都凉了。
静安太后这才惊觉到,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当初跟她同命相连的落魄子弟,他现在是西凉的摄政王,手握西京生杀大权的狠角色。
“宫里是非多,且人多口杂,太后需谨言慎行才是,天色不早了,太后还是回去歇息的好。”韩砚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
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敢继续留下,她微微欠了欠身:“哀家确实乏了。”
出了门,锦兰迎上去搀扶,却发现太后掌心冰凉,还伴随着冷汗:“太后,您身子不舒服吗?”
静安道:“回去再说。”
回到栖梧宫,静安太后屏退左右,锦兰惊讶住了:“太后,您这是怎么了?”
静安太后无助的摇着头,满头珠翠在她脑袋上晃来晃去,剐得脸颊又冰又凉。
这难道就是忝居高位的代价吗?
“你家主子不是伤心,而是无法接受一个事实。”来人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黑衣,脸上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他慢悠悠的走到静安太后面前,朝她伸手。
锦兰赶忙退到一旁,脸上不光有恭敬,还有一丝丝惧怕。
不光怕他脸上的狰狞面具,更怕他背后的势力以及骇人的手段。
静安太后反握住那人的手,强撑着虚脱的身子站起来。
面具下传来一声低沉的笑,“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韩砚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重情义。”
“他变了,哀家没想到他会变。”
“所以说你们女人很难成大事,总以为靠那点情谊就能绑住男人,实在天真。”
他的话犹如牛毛细针刺入太后的心中,隐隐小痛,却移不走,抚不平。
静安太后擦拭了一下眼角,“尊使今日来可有什么事吗?”
这人一向都是有事才来,最近宫里太平的很,已经快有半年没见到他了。
“不能再让韩砚一人独大了,得找个人压制他,否则一旦他掌控全局,再想夺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静安太后皱眉,“尊使觉得韩砚会背叛哀家?”
“背叛与效忠都只在人的一念之间,多一条退路总没错。”
可是,满朝之中,谁又能堪当这条‘退路’呢?静安太后求助般的看向那双黑洞般的眼睛。
突然,她想到一个人。
“长公主曾向我推举过永安侯府的叶荣。”
静安太后是个有心人,长公主离去的当晚,她就派人去查探过了。
身份背景很单一,亲戚也少的可怜,在朝上没有一丁点势力,这种人是个当傀儡的不二人选,可唯有一样让太后很反感——胆子太大。
“叶荣?”尊使摸着下巴,兴致盎然起来。
“尊使也认得?”
转念一想,尊使神通广大,知道叶荣这号人物并不稀奇。
“他父亲叶横波谁人不知?不过,我得先去探探底,看他是否能为我们所用。”
清晨的阳光充斥在四面八方,叶荣拉开被子,一边伸懒腰,一边竖着耳朵听。
不晓得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怎么听到小孩的读书声?
“冦叔?”叶荣住二楼,眼尖的她正好看见冦善从眼皮子底下路过,急忙叫住他。
冦善抬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什么事?”
“有人在读书哎。你听”
冦善起初还担心叶荣知道真相后会心情压抑,闷闷不乐什么的,看来是他多虑了。
叶荣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洗漱完毕后,急忙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座破屋子里,十几个小孩摇头晃脑的跟着二当家念着书本上的诗句,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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