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罗氏全明白了。

    她以为世子夫人真的怕了锦绣公主这个名头，原来不过是怕自己蓄意杀人的事捅到衙门。

    若是从前或许她根本不怵，可现在不同了，赵花锦这个锦绣公主的名头，在衙门里还是能起些作用的。

    “原来你不是为国姓爷出头，而是借着国姓爷故意试探大嫂？顺手还把她在前院管事中安插的钉子拔了锦儿，你想做什么？”

    回五房院子的道理颇为荒僻，母女两人一行走一行说，除了果红和果蓝跟在身后之外，一个闲杂人等也看不见。

    赵花锦搀着罗氏，轻声细语，以免吓着她，“大娘把持着府里这么多年了，娘应该看得出来，她和嫡祖母一个鼻孔出气。如果任由她在这里家里发号施令，那么爹这样的庶子永远也抬不起头，爹和您和我，或者还有我将来的弟弟妹妹，永远都翻不了身。”

    罗氏微微张了嘴，有些惊讶，很快又抿起唇来沉默不语。

    她总觉得，自从赵花锦落入水潭中一次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性子变得格外刚强。

    罗氏犹犹豫豫地看向赵花锦，“锦儿，你还记得你罗家的表哥罗立么？就是已经中了举，最斯文又好读书的那个。”

    “怎么不记得？”

    赵花锦道：“大舅舅的儿子罗立，不是已经改了名叫罗一龙么？两年前跟着舅舅去打猎摔下了悬崖，回来居然一点儿伤也没有么？大家都说他命里有文曲星保佑，对了，等开春他要参加春闱了吧？”

    罗氏摇了摇头，“娘不是说这个。你及笄前两日，你舅舅舅母派人送了贺礼来，还附了一封家书。说你表哥忽然告诉全家人，其实真正的罗立已经死了，他是从什么现代来的，不知道怎么附在了罗立身上，现如今罗府到处张罗请人祛邪，你说吓人不吓人？”

    “怪不得，我就说我及笄的日子，为何舅舅舅母都不来，只派了下人来送贺礼，原来是在忙着为表哥祛邪。”

    赵花锦一笑了之，忽见罗氏紧紧地盯着她，目光有些犹豫，嘴唇嚅嗫欲言又止

    “娘，你该不会怀疑我也被附身了吧？”

    赵花锦最会看人眼色，一见罗氏这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便懂了，她哭笑不得，“娘，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怎么会有个别人的魂附在死人身上呢，那不成了话本子里头的妖魔故事了？”

    她拉起罗氏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娘，你摸摸是不是热的？”

    罗氏叫她逗得噗嗤一笑。

    “说的也是，是娘多心了，娘只是觉得你自从那日之后变了许多。”

    罗氏感慨道：“想来你罗家表哥是因为快要参加春闱太紧张了，他从小就爱读书，读书读得太累撒了癔症也未可知。我得空要回去看看，免得你舅舅太过伤心操劳坏了身子。”

    “到时候我陪娘一起回去。”

    赵花锦乖巧地挽着她的胳膊，罗氏嫁入王府十数年，素来没有半点体面，就是回娘家也只能乘小小的平顶独驾马车。

    她想用自己的公主仪杖，让罗氏风风光光地回一趟娘家。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事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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