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蓝,做什么呢?”
过了年关,天气一日暖似一日,赵花锦站在闺房窗前伸了个懒腰,忽见果蓝缩在外间鸡翅木圆桌旁。
听赵花锦问,她连忙站起来转过身,手里还拿着绣绷,“给姑娘绣嫁衣呢,我想着姑娘虽然不会被送去和亲了,可将来迟早是要出嫁的。先前为了和亲绣的嫁衣已绣好大半,弃了可惜。”
赵花锦不禁莞尔,“是谁告诉你我迟早要出嫁的?”
“我我”
果蓝“我”了半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不明白,女子不都是迟早要出嫁的么?
哪怕是“克夫女”也不例外。
赵花锦随手一挥,懒得和她掰扯这个,只道:“先搁着吧,将来要用时再把剩下的绣完便是。今日春光正好,你陪我出去走走。”
“哎,姑娘等等,我收拾一下”
连着一冬的朔风寒雪,终于见了些晴光,赵花锦有些不适应,用手遮在额前抬头去看。
日光暖而不刺眼,照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她一路出了五房的院子,在院外瞧见几个面生的丫鬟婆子在清理院墙,不由站住多看了两眼。
果蓝笑道:“姑娘忘了?她们几个就是姑娘年前让老爷带回来的难民。”
正在清理院墙的丫鬟婆子们听见声音,连忙过来给赵花锦请安,赵花锦笑道:“你们才来的时候个个面黄肌瘦的,养了半个月果然精神起来,真好。”
“全仰仗老爷c夫人和姑娘的大恩大德。”
一个身条颇高的丫鬟笨拙地说着,她长手长脚,刚才清理院墙数她动作麻利,赵花锦点头微笑,“你叫什么名儿?”
“回姑娘,我叫二丫。”
赵花锦扬了扬眉,见其余人对二丫的名字毫无反应,便知这名儿在她们而言是极其寻常的。
她却不喜欢,“不拘什么,自个儿把你的名儿改了吧。人总要有个大名,将来立身扬名才不至于叫人笑话。”
说罢继续朝外走,高个子丫鬟抬起头看她,只能看到她背影逶迤的裙摆,飘飘摇摇,格外好看。
“姑娘,园子里头的白梅开了,咱们过去瞧瞧吧?”
果蓝已经很久没和赵花锦来王府的花园了,一半是因为冬日天气寒冷,一半是赵花锦从前不喜欢出门。
她怕出门遇见姊妹弟兄,甚至是那些伯娘们,都会取笑她的克夫命。
现在她不了,果蓝一说,赵花锦笑着放下遮在眼前的手,“好啊,一会儿咱们采一些回去插瓶,就摆在娘屋里。”
两人顺着花园的石子小路朝白梅丛去,眼看一片洁白如烟似云,就在眼前,赵花锦却忽然听见隐隐哭声。
她看了果蓝一眼,果蓝会意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地绕过假山去,不多时使劲朝赵花锦招手。
她随后跟上,越过果蓝的肩头,看到两个少女坐在假山石上抱头痛哭。
那是赵十和赵十一。
“她自己嫁不出去,为何要拿咱们撒气?不是我说句不知廉耻的话,我恨不得早点嫁出去,早点摆脱赵九!”
说这话的是四房的赵十一,她素来安安静静文文弱弱,如今背着人难得说一句硬气话。
赵十抽抽搭搭,“她哪里是嫁不出去?只是挑不上那些公子罢了。她一心要嫁得比大姐姐更好,可大姐姐是荣国公府长媳,哪里还有更好的”
赵十一忽然抬起头来,“你不知道吗?我听大房的丫鬟说,赵九看上了国姓爷。”
赵十不禁疑惑,用帕子抹去面上的泪水,“是和十二交好的那个国姓爷?赵九怎么会看上喜欢十二的男子?也是,十二克夫,想必国姓爷也未必真的想娶她,多半是看在公主的身份上”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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