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刻着“玉屏洞”三个篆字。石屏前偌大一片开阔地,猛然涌出百十妖道和山妖,一个个执兵器,拿旌幡,摇的摇,晃的晃,吆的吆,喝的喝。紧接着,石屏后两道黑气直冲天空,皆有数丈来高。
正一先生觑见,不由暗吃一惊:看那黑气甚恶,必是妖魔无疑,这次可要费些手脚了。
思虑之间,正一先生已追赶至石屏前。
正一先生一步步逼近,那些逃脱的妖道一步步后退,洞前的妖道和山妖也无端端生出恐惧来,一步步向后退移。
“都是些脓苞怂货!怕他个鸟甚!有本大王在嘞!”夭俞刚出洞府,见此光景,气得口沫乱溅道,“都快站好阵仗,别丢了老子玉屏洞的威风!”
夭俞一声喝过,伸手抓起一个妖道,用狼牙棒往他头上一敲,就把那妖道头颅敲得稀巴烂,丢出妖群,大踏步走出阵来。
众妖道、山妖唬得惊惶失色,各个握紧刀枪叉棒,列开雁翅阵,但身子禁不住颤颤抖抖,如筛糠麸一般。
那妖道的尸体直落在正一先生脚前,抽搐一阵,兀自不动了,乌血淋淋,流淌一地。
正一先生见了,愤怒道:“你这妖怪!如此草菅人命,不怕天诛吗?”
“哈哈哈哈……”夭俞仰头狂笑,伸手复拎起一个妖道,狼牙棒只一敲,可怜那道士又被敲得头颅粉碎,复扔在了正一先生脚前,“叫花子,若识得我厉害,还不赶快逃命去!”
正一先生直看得眦睚尽裂:“今日便是不救我仪儿,也要灭了你这一窝妖怪!”
话音落处,正一先生纵身上前,举杖猛打。
夭俞并不慌张,挺狼牙棒震开,劈面相还。
一人一妖就在钵盂峰上恶战起来。
那些妖道、山妖呼吼呐喊,摇旗助威。
斗过二十余回合,夭阳关一旁瞧得技痒,大呼一声,舞方天画戟冲入战团,合并正一先生。
起初只在空阔地上来回交战,渐而打斗飞至空中。
夭俞、夭阳关俱有一千多年道行,虽然禽类修真不及人类精纯,道法自有殊別,但合二妖的法力已超过两千多年,且又受常斨老怪传授,自然非同小可。
又斗过三十多回合,正一先生渐渐落了下风,遂震开道光护体,只见白光四射,氤氲盘空,端的威仪非凡。
两个妖魔见状,俱将身晃一晃,抖一抖,先后化出原形,原是两只金雕,凶眼利喙,甚是巨大,各把翅膀搧动,疾风骤起,一个舞动狼牙棒,一个挥方天画戟,左右夹攻正一先生。
战过十余合,正一先生双拳难抵四手,胸背上早遭了数击,直打得白光乱射,口角溢血,已然险象环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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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落山海,远远的只余下血红的一点。
黄山群峰或苍或赭,或青或黛,如大海中的岛屿,飘缈厝落于天地之间,一派云波诡谲,光怪陆离的景象。
只见两团黑雾卷裹着一道白光,在千山万壑之中,风驰电掣,光芒乱射。时不时传来兵器交斗之声,叮叮当当,声震云霄。
这黄山峰壑里修行的诸类,多为常斨老怪在三百年前统一在门下,向来安谧诡静。
忽然,天空之中传来交斗之声,那些妖精俱都十分惊诧起来,纷纷岀了洞口,仰天观望,相互嘘长问短,杂嘈不已。
但在始信峰内却也修行着两个和尚,一个叫智安,一个叫智忍,曾受九华山地藏菩萨金乔觉点化,具有八百年的道果。因常斨老怪惧怕地藏菩萨,不敢轻易进犯始信峰,所以譬如围棋里的气眼,在这黄山三百里内、就守住了一方佛家道场。
此日黄昏,智安、智忍正准备习颂晚课,忽听到打斗之声,甚觉蹊跷,遂就双双走出草庐,站在庐檐下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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